秦舒一愣,道:“阿般拦住殿下,无非是走个过场,怎么要这么久。”
那名下人支支吾吾:“这……因为殿下老也打不过世子爷,所以一直没能进来。”
秦舒:“……”
纵使早知道祝彦齐在外惯会装怂,秦舒仍觉得臊,咬牙低声骂道:“今日大婚,他就不能像个样子么!……阿般也是,明知道彦齐打不过他,就不能让一让。”
然而院门口的情况,倒并不像他想的这么简单。
秦昱和苏如是以及家中近亲长辈都坐在正堂等着,也看不到秦般在外头干什么,只远远听得后面院里喝彩高呼的声浪,热闹极了,苏如是忍不住偷偷侧身,低声对秦昱道:“好半天了,还在那儿叫唤,彦齐再不把阿舒迎出来,该耽误时辰了。”
秦昱想了想,道:“我去看看。”
他起身朝众亲戚点头致意,大步走出正堂,循着喧嚣的声音一路走到秦舒院外的大门,就见一大圈年轻宾客围在一处。众人午间都喝多了酒,半醉间兴致高昂,将大门口挤得水泄不通,不时大叫:“打得好!”
秦昱一听,连忙过去,拨开众人:“让一让。”
众人见他来了,为他让道,有人笑着朝里喊道:“齐王殿下,泰山大人来啦!再打不过世子爷,就要叫泰山大人看不起咯!”
秦昱正好走进里圈,就看见秦般凌厉旋身,一脚踹在祝彦齐小腿上,祝彦齐一个趔趄,竟强行撑住没跪下去。然而秦般并不罢休,随即一手钳住他的胳膊狠狠一拧。
这力度秦昱再清楚不过,虽然秦般未尽全力,但也绝没有放水。
祝彦齐生受了一脚,咬牙返身一旋挣开手臂的钳制,退后了几步。
他今日是新郎官,来时自然打扮得英俊逼人,但此时已经鬓发微乱,皱着眉头神情严肃,额上出了一层薄汗,喜服上也有好些不太明显的脚印,胸前的大红花歪歪挂着,比中午吃起嫁酒时狼狈不少。
秦般则从从容容,神闲气定立在大门前,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他面色未有异常,脸颊只是微微发红,但秦昱看得出来,他这是喝醉了。
秦般的酒品随父亲,喝醉了一般就是往床上一倒睡得人事不省,绝不会撒酒疯。今日不知是不是因为哥哥出嫁心情激动,竟然没去睡,在这大门前堵着祝彦齐猛揍。
祝彦齐平日什么场合都可以服软认怂,今日却不行,可偏偏他确实不是秦般的对手。秦般喝醉了不会放水,又或许是多年以来的积怨都在今天爆发,他就是堵着门不让祝彦齐进。
原本新郎去迎新娘,按照风俗势必要被娘家人刁难一番,但祝彦齐看出秦般喝醉了,这事态便不大能控制了。
秦般下手虽狠,但都是落在他手臂和腿上,并不攻击要害,围观众人倒也不觉得秦般在刻意刁难,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祝彦齐本也没太当回事,想着再战个几轮,秦般酒劲就过去了,然而秦昱一过来,他压力骤增。
不同于表姑母苏如是,这个威名远扬的表姑父,向来不太喜欢他纨绔跋扈的作风。
秦昱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扫了扫,道:“若武试不成,就文试罢。别为难齐王殿下。”
围观众人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