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总总,配半碗白粥,最后也吃下不少。

鲫鱼豆腐汤想是味道浅,苏遥正处在味觉失灵的时候,咬豆腐和咬蜡烛一个口感,只喝了两口;火腿煨什锦倒吃了个见底,一口咸鲜味吊着,连金黄的蛋皮丝也挑着吃干净了。

他发觉有些撑,收拾碗筷躺在榻上,瞧着窗外茂盛的梧桐木兰,又念起傅鸽子来。

上次发热时给喂了药,虽然他不记得,但白悯说,是极宝贝的药;这次又送了一桌子开胃菜来。

方才又三两句话,便应下绣本之事。

平素也没觉得,傅鸽子竟然是个面冷心热之人。

对朋友,真挺好。

若是成安听见了,定然会吐槽一句,也就对您心热,对其他人那是面冷心冷,还嘴毒手黑。

可惜成安不在,苏遥也听不见吐槽,只觉得先前是看错了人,羞愧一会儿,很是深加自省:傅先生对朋友既这般实诚,那他也要投桃报李。

绣本定然要做成全旧京最好的,决不能辜负了和傅鸽子的美好友谊。

不过眼下得先把身子养好。

他服的方子想是有效,只是成效甚慢,且极其容易困倦。

苏遥躺在榻上消食,又睡过去了。

午后晴光格外安逸,明亮得灼眼,静悄悄地自窗格处透进来,于地上描摹出花枝新叶的影子。

苏遥半张脸在日光下,半张埋在阴影里,双眼闭上,细密的睫毛垂下,眼角的一滴泪痣甚为打眼,于沉静温和中,平添一分风流。

暗卫悄悄提醒成安:“去给咱们家未来主子掖个被角。”

成安吐出鸡骨头,净过手,又趴在榻边瞧了一会子:“有文化就是好,大公子随手写本书,竟然抱到一媳妇儿。”

“那也是大公子写的。咱们大公子在哪儿不拔尖?”暗卫丙吊在房梁上,又悄声道,“还不是媳妇儿呢。我瞧着人家也不喜欢咱们主子。”

“主子怎么不明说呢?”成安一恋爱傻瓜。

“上来就明说可还行?万一人家无意,那连朋友都没得做了。”暗卫丙吃着蜜饯果子,“反正主子肯定有打算,你少操闲心。”

成安抬头眯眼:“吃的什么,给我吃一口。”

一个油包扔下:“回头记得给钱。”

“小气劲儿。”成安抱住,刚尝一口,外头突然传来人声。

成安麻溜地藏好,却见齐伯回来,后面竟还跟着一头戴帷帽的华服女子。

成安一怔,齐伯先开口:“谢小姐,这是家仆成安。”

成安压下疑惑,照着规矩行礼。

齐伯稍稍一顿:“公子呢?”

“公子喝罢药,刚睡下了。”成安垂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