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陵回头瞧一眼,还换了件衣裳。

苏遥方才慌慌张张地跑回后院,打盆水洗脸,却咣当打翻了铜盆,泼了一身水。

他手忙脚乱地收拾好,又重新挑了身衣裳,才跑出来。

原本是件薄薄的玉色长袍,如今换作淡青灰的绸衫。

绸衫好,绸衫厚实。

苏遥瞧见这么些人,也是吃惊:“怎么这许多人?”

前头那人又解释一遭,笑道:“您来了,就快卖吧。您不来,旁人都不敢碰账本呢。”

他意有所指,苏遥自然听不出来。

他才是苏氏书铺的掌柜,旁人当然不该碰账本。

他坐下,又想起傅鸽子,含歉笑笑:“傅先生您看,来这一趟,都没……”

傅陵这一趟来得那叫一个心情好,只摇摇折扇:“无妨,苏老板生意兴隆。你忙,我也没什么事,只是来随便看看。”

说罢也便走了。

苏遥怔了下:原是没事。

没事在家写两个字多好!

苏遥瞧着长长的队伍发愁。

傅鸽子真是不知道他的字有多值钱。

苏遥又卖了一遭,这次是真把余下的书卖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二十本,苏遥按住不肯卖了:“各位见谅,你们再买,我这儿都没得看了。”

前面之人好说歹说,苏遥又让五本出去,余下的,皆摆在架子上。

立刻有人进店,一人一本地捧着看。

苏遥数着进项,心满意足。

有钱使人快乐。

这一下午,不断有人进来询问,都是些眼生面孔。

铺子里十五本一直被人霸着,来得晚的读不上,便与他抱怨:“我先前只在汇文堂与金玉坊,都不知道您这儿还有个书铺。那俩铺子人也忒多,我排一上午也没排着,下午一出门,听说您这儿还有,我赶紧就来了。”

又一拍大腿:“嗐,还是来晚了。”

傅鸽子的上一本书,总是拖稿。自苏遥穿来,一共签过三次契书,每次都不按时交。

苏遥当时病着,一直是齐伯往来。

齐伯照顾他辛苦,分不出许多心思照管生意。况与傅鸽子往来,吃闭门羹的时候也极多。

因而苏遥也不知,旁的书铺是何时拿到书稿,何时成书,何时售卖。

总之都是比他这儿早。

这次罕见的,是他先去催着傅鸽子要得书稿。傅鸽子既按时交上,各家互相传个话,理应一同开售。

许多客人,还是借这个机会,和上次周三先生的精刻本,才得知有苏氏书铺。

苏遥只得与他笑笑:“刻印要时间,下一批成书,怎么也得十来日后了。您明儿早些来我这里看吧。”

那人叹口气:“行吧。”又道:“下批成书若是有,您可得挂个牌子。”

苏遥笑笑点头。

下一批自然不可能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