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遥笑笑:“傅先生觉得这书稿还成?”

傅陵默一下,复勾起嘴角:“笔法稚嫩,故事却有点意思。”

苏遥顺势问他:“能签么?”

傅陵叠起书稿,却望过来:“苏老板,你书铺中的生意,为什么问我的意思呢?”

还能为什么,因为你是旧京顶尖的话本先生。

苏遥对上他眸中数分调笑,却直觉傅陵并非此意。

你家的事,却问我的意思,是把我当什么人呢?

这是傅相的意思。

但傅相这话说得太含蓄了,小木兔子一时没反应过来。

苏遥仍在思索,却走近一客人,似有踌躇:“苏老板……我托大说句话,这书,您还是别签得好。”

他声音不大,书铺中另一客人却瞧过来。

并露出意味深长,又心知肚明的眼神。

这年轻客人让人一看,倒不再犹豫,只神色微沉:“咱们旧京出了一遭大事,我也是昨日晚上才听到风声。看来苏老板并不知道?”

苏遥不免摇头。

他伤了手的这几天,都好好待在家中,并不知道什么。

旁边另一年老的客人倒比他大大咧咧,只过来:“吞吞吐吐做什么?也不必你藏着掖着,今儿肯定整个旧京都传遍了。”

出于对瓜的天然敏感,店中其他的猹都凑近。

苏遥只问:“究竟何事?”

年长客人“嗐”一声:“可是件天大的事。前日,说是前日,宫中朱贵妃,让今上废为庶人了!”

周围的猹皆交换一个惊讶的眼神。

傅陵手中一顿,淡淡望过来。

此事他知道。

但朱贵妃并非吃素的人物,本就是进过冷宫又爬出来的狠角色,传话之人又说不清具体缘由,傅陵只让再去查查看。

看来这回不是玩什么争宠手段。

八百里开外的旧京都能知晓,这是当真废了。

年长客人简单解释一下自家消息来源,接着道:“这肯定是真事。京中许多门户皆知道的,我昨日晚上才打听到,他们说,朱贵妃突然失宠,是因为向今上进了一本书。”

苏遥立时紧张:“书?”

年轻客人低声道:“我听说的,也正是书。故而才想提醒苏老板。”

他接着道:“我听说的是,朱贵妃向今上进了一册话本,今上原本看着,却忽然大怒,扇了朱贵妃一个耳光,出门便下旨讲她废黜入冷宫。就连五皇子,也立刻送入太后宫中了。”

年长客人蹙眉:“我怎么听说是,今上在寝殿内下旨,朱贵妃哭着追出来,才被打了一耳光的?”

两人皱着眉对视一眼。

一客人道:“我觉得这位老先生说得对。肯定会追出来的,被废了怎么可能不追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