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叔跟着走,便只余下孟管事:“苏公子累了吧?别站着,快坐。”

苏遥尴尬不已,只好与他再道一遍:“孟管事别误会,我们……我和傅先生并没有……什么都没做,真的。”

孟管事却只喜笑颜开:“公子不必害羞,这有什么!这是大喜事!”

苏遥噎住,又连连解释上四五遍,他才渐渐收住笑意,将信将疑:“真的……?”

苏遥无奈,又微有局促:“傅先生开玩笑来着,只是陪我睡上一晚。我与傅先生……并非那种关系。”

孟管事一时又惊又疑,回过神,只得连声赔罪。

虽然这误会略微尴尬,但苏遥却并没有多少不自在。

他又察觉到自己这个反常的反应,一时心下又扑通扑通。

一时无话,孟管事细心周到地服侍苏遥洗漱完,又将早膳端来,伺候苏遥吃完,方于廊下拉住成安。

成安端着餐盘,叹口气:“原来并没有,白高兴一场。还以为马上就能吃喜糖了。”

孟管事神色复杂:“你跟着大公子时间长,大公子他……”

成安疑惑:“大公子怎么了?”

孟管事谨慎地措个辞:“就……你知道的吧,先前在京中,总有些风言风语,说那个,说咱们家大公子……”

他压低声音:“说咱们大公子,不行。”

成安顿时蹙眉:“那都是想使美人计没成的一起子小人造谣!”

“你小点声!”

孟管事愁眉苦脸,“我先前吧,也觉得是小人嘴碎。但你看今儿这个事……”

成安愣一下,义正言辞:“咱们大公子这分明是坐怀不乱,是柳下惠,是正人君子。”

孟管事使个眼色:“就里头那样的大美人,搁你旁边、放你怀里睡一夜,你能君子一晚上?你还喜欢人家,瞧着人家也不厌恶你。人还大半夜留你,然后呢?就这?”

孟管事这番“你呀你呀”,说得成安面上微微一红:“……我又不喜欢苏公子。”

“所以说呐!大公子是喜欢人家吧?就这?”

孟管事心内那个着急,“若大公子当真正人君子,也就罢了。怕就怕,大公子是有心无力呐!”

成安成功被他有理有据地带跑偏,也跟着一并发愁起来。

檐下复开始滴滴答答地落雨,某鸽还不知道,他睡没睡,都已经里外不是人。

睡过是禽兽,要被阿言打爆头;

没睡是不行,孟管事总想找机会与裴仪提一嘴。

傅陵因这一句骚话,不好再去见苏遥,只愁云惨淡地抱住桂皮撸一个上午。

苏遥也无所事事。

因外头下雨,只好翻出另一册话本来看。

风雨淅沥,苏遥翻上两页,便不由自主地念起昨夜的情形。

他心下的情愫以他觉察不到的速度,肆意蔓延,爬上心尖,悄悄结出一朵小小的花苞。

苏遥心旌摇动,并心不在焉,翻上两页书,却见阿言敲门。

阿言依旧一副生闷气的模样,瞧着他,眼神还很是心疼。

又给他倒盏热茶:“公子,你是不是特别累,特别难受?”

虽然说,阿言这个年岁,借机讲两句性教育常识也行,但事涉自身,苏遥着实有些张不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