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轻按照表格内容填写完毕,递了过去。

西施犬看了看,叼着笔,在上面写下2,4,两个数字。

“二楼4号房?”

“汪。”

“谢谢。”

周云轻转身要走,她又叫了两声,让她把表格带上,然后继续看着医院大门,等待下一位病人。

1,2,3,4……就是这间。

门半敞着,她敲了敲门,走进去。

办公桌后坐着条哈士奇。

周云轻:“……”

哈士奇本来在偷偷吃饼干,见来的是人,白光一闪也变成了人。

“你好。”

眼神邪魅的年轻男医生甩着他的长舌头,一边穿白大褂一边问:“想看什么病。”

周云轻迟疑,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有医生很好,比她自己乱吃药靠谱多了。

可这个狗医生……

对方看出她眼中的怀疑,特地拿出副眼镜戴上,一本正经。

“我以前的主人是知名神经内科医生,我从小到大跟在他身边耳濡目染。这个基地里能看这方面毛病的,除了我你找不到第二个人。”

是么?

周云轻稍稍放心,走进去坐下。

“说说症状。”

对方表现得挺正经。

周云轻没说,先问他:“你能替我保密吗?”

她不希望小煤球或大白知道这事儿,不然肯定又少不了折腾。

哈士奇很不满。

“保护病人的隐私是医生的职责,这还用问?”

好吧。

周云轻将症状如实说了一遍,然后问:“我该吃什么药啊?”

“吃药?不用。你吃点好的玩开心点,其他的没什么用。”

“……我还没到死的时候呢。”

“现在是没有,以后可说不准。”

哈士奇道:“得这毛病的人我以前看多了,拉屎拉尿拉身上,话说不清路走不了,亲儿子都不认识,有些还喜欢打人,上街裸奔,活着不如死了。”

“……就没有治疗效果好一点的吗?”

他仔细回忆,“倒是有个听说活了十几年的,不过他第五年就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了,你确定想这样?”

周云轻沉默很久,抬起头问:

“我真的没救了?”

哈士奇看了她几秒,掏出自己的存货递过去。

“黑糖夹心饼干,我留了很久都舍不得吃完的,给你吧。”

周云轻拿着只剩半袋的饼干,趴在桌上哭出了声。

在酒店的半年她没哭,烧掉厨房时她没哭,见到小煤球她也没哭。

今天从别人口中听到笃定的答案,确定自己会以那么没有尊严的方式告别世界,忽然觉得接下来的日子已经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