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官们纷纷应是,一个接一个的飞走,只有一只虫始终站在原地。

安宰发消息的手顿了顿,抬头看他:“有事?”

空荡荡的台阶下只剩白寒昱,这几年来他一直表现得乖觉,在某些需要伪装的战斗里甚至犹为出色,倒让安宰没找到机会处理他,反倒因为和雄虫接触得多了,剩下两对钢翼也进化成了枯叶状。

“自然是有的。”白寒昱挂着一如既往的微笑,缓缓向台阶上走来。

安宰皱了皱眉,信息素陡然凌厉起来:“就站那儿说。”

成年雄虫对信息素如臂使指,对于被标记的雌虫更是影响极大,白寒昱闷哼一声,脸色惨白如纸,表情却不变,如同一只阴森瘆人的笑面鬼。

他站在原地,眼睛却贪婪的黏在安宰身上。

“我一直想不明白,明明您已经掌握了所有的选帝侯令,为什么迟迟不称帝呢?”白寒昱的声音阴冷缓慢,听着让人极不舒服。

安宰不想再听这个疯子胡言乱语,起身便要离开:“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

白寒昱似乎没听出他的愠怒,继续自顾自说道:“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了个秘密。”

安宰脚步一顿。

“黑帝斯竟然对您的信息素无动于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白寒昱笑得浑身直颤,眼睛却一直盯着安宰,“所以我突然就想明白了,是不是除了您之外,还有一只雄虫。”

他缓慢的,一字一顿道:“而他的名字——叫做安晚?”

安宰霍然转身:“住嘴,不是!”

白寒昱往台阶上走了一步,因为安宰对他的厌恶和抗拒,这一步走得极其艰难,就像是骨质疏松的老年人摇摇晃晃的勉强抬步。

然而他终究是走出了那一步,于是下一步、在下一步就变得越来越轻松。

他像是挣脱了某种精神上的桎梏,越来越自由,却也越来越衰败。他光鲜锋利的天赋翼逐渐变得黯淡钝化,越靠近他的神,便是越背离他的信仰,于是那些神迹所带来的力量统统被收了回去。

但即便被打回原形,他也是天赋三级虫,比不善武力的雄虫强大太多。

安宰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但他能感觉到朗姆酒信息素逐渐从自己的掌控中剥离出去,这种剥离的速度太快了,只能证明从前朗姆酒对他的臣服都只是表面伪装。

他实在没想到这只虫伪装的天赋如此之强,竟连信息素这种天然原始的东西都可以强行戴上面具。

“其实我从第一次见面起,就想要将您吞食入腹,您的美味仅仅是嗅到万分之一都让人流连忘返,”白寒昱咽不下的口涎顺着嘴角滑落,他病态的行走着,根本没打算擦,“为什么雌虫要屈居于这样柔弱的雄虫之下呢?你看——我轻轻一捏,你就死掉了。为什么不是雌虫圈养雄虫?”

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哪怕安宰已经在召回其他四级虫也赶不及。当白寒昱的话音落下时,他们之间已经只剩一臂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