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过帝国法典了,他不应该打我的……”水清浅腻在宁仁侯身上,跟爹爹告皇帝的状。
“当然,鹭子。这件事你规避掉风险,你的小圈套设计精巧,在法理上你是清白的,你很无辜,爹爹都知道。可你依然挨打了。”宁仁侯慢慢引导儿子,“所以我们不去想‘应不应该挨打’的问题,我们要仔细想‘为什么你会挨打’你想过么?”
水清浅趴在父亲怀里,难道父亲在说自己过于锋芒毕露?不,无关锋芒,恰恰是那些人把他推到锋芒的位置上的,他越耀眼,他就越稳于不败,他狠狠羞辱了那些人,可他留给他们任何报复回来的机会了么?不,一点没有。哪怕他真的被打了,也跟那怂包无关……整个计划没有纰漏,他研究过帝国法典,没有任何人有理由……等等,
“是他?”水清浅找到症结了,“是官家自己信口一开……”皇帝想罚就罚,想怎么罚就怎么罚,甚至根本不必在意有没有能站得住脚的理由。水清浅困惑又委屈,“他……为什么他可以不按律法行事,信口开河?”
宁仁侯很欣慰儿子抓住了重点,“因为他是皇帝。你爷爷要靠他的支持才能完成帝国法典,现在的法典约束了所有人,可是皇帝是唯一的例外——”
有他,才有帝国法典。
水清浅明白了这里的因果,心里涩涩的,“这不公平……”
“是的,鹭子,这很不公平。”宁仁侯叹息,“但是你要记住了,皇帝,是一个可以无视规则的人,并且他权力很大。所以鹭子,以后在他身边时要小心,不要给他任何借口伤害到你,不要、给他、哪怕、一丝的机会。”宁仁侯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儿子皇帝的危险性。
水清浅第一次意识到皇帝老伯的另一面,真实凶残的一面,触动很大。窝在父亲怀里好一阵,才吱吱扭扭的开口,“爹爹,如果他可以无视规则,他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为什么还需要借口?”
“为了面子。尽管他可以无视规则,但他绝对不想让大家都看到他蛮不讲理。明白了么?”
水清浅想了想,脸埋在父亲胸膛上,轻声道,“爹爹,我讨厌皇帝。”特指那个位置,包括但不仅限于当前的那位老伯。
“嗯。目前这话不能跟外人说。他可以‘无视规则’记得么?”虽然今天的事让宁仁侯愤怒,但不管怎样,鹭子开始明白‘皇帝永远是个危险的混蛋’的道理,这让宁仁侯也很欣慰。
“爹爹,我知道了。”
宁仁侯亲亲儿子的额头:“儿子,学着用他的面子来保护自己。”
水清浅躺在父亲的怀里,累了。连哭带病的折腾了一下午,这会儿脑子开始浆糊了,在迷迷糊糊睡着之前,水清浅冒出一个有个想法,为什么他们不能‘干掉’皇帝?没有人可以践踏公平,超越法律。如果有人要当那个意外,那就应该干掉他。
同时在行宫后花园,
“子律,我也很关心他……”嘉佑帝甚至没有用帝王专有称呼。“我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子孙培养,你应该知道。”
“不,不一样。”
“如果你指的是允他日后变成个唱戏的,那确实不一样。”嘉佑帝有的时候真搞不懂他们心里怎么想的,不介意让水清浅日后当个下九流的戏子,却介意他成为帝国首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