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怎么了?”最先发现水清浅不对劲的是英国公。
水清浅沉默一会儿,才生硬的开口承认,“我摆的那些兵阵没多少用处,它们太‘完美’了,根本不可能存在。”他脸色不好,受打击了,但最终也实事求是承认了自己的理论过于幼稚。眼前的兵阵已经跟水清浅摆在沙盘里的很不同了。看来是将军们做了必要的调整,实践演练的时候,根据兵员的实际情况做安排,让它更真实,更接地气。
英国公点头,直言不讳,“是的。在战场上,我们从来不用上‘完美’的兵阵。”
邵老国公,“所以有‘纸上谈兵’这个词。”
叶将军,“兵阵对将者来说,它永远只是个架子。”
诸位将军你一言我一语,说得那只小飞天脸色越来越黑,嘴唇抿得越来越紧,站立姿势却越发挺直,有股强撑英姿的感觉。熊将军拍拍水清浅的肩,语气一转,“放松,小校,战阵从来都不会无用,只有兵阵架子搭的正,战场上,我们才可以预判得准,取得胜利的可能性才大。”
封将军,“兵阵就像盖房子打基。地基打得牢,房子你想盖歪了都不容易。地基打得歪,再好的房子也一推就倒,越完美的兵阵就是越牢的地基,因为在最理想的状态下,它是完美的,它是所向披靡,不可攻破的,我们在战场上无论如何变阵,都是最大限度的靠近它的完美。你明白么?”
水清浅:“是,谢谢封将军。”
安国公,“你还小呢,清浅,想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将军,光学武艺不成,光看兵书也不成。兵书谁都能看,兵阵背了就会。帝国每年培养了那么多校尉,他们都学过这些,可能成为将军有几个?真正上了战场,能立下赫赫战功的将军又有几个?依靠兵阵百战百胜的将军,五百年了,却也只有伯灵将军一人。”
“我知道你对伯灵将军的战阵很有研究,但我们希望你能通过这一次,学到更多,不仅仅只是理论。”
“是,将军。清浅受益匪浅。”
水清浅好像一下子成熟了不少。
这场封闭的操演练阵足足进行了一个月,期间,水清浅忙得□□。
水清浅奉命开始对《清溪十日》进行修补。乌金阵,火煌阵,暴雨阵……大大小小的,被水清浅定下来最终需要修改补充的足足有十二个兵阵车阵。一个月的功夫里,水清浅只勉强完成其中四个兵阵的大致修缮。这些成果会陆续出现在操场上,进行初步的实践检验。他的进度不算慢,因为外面的真人操演也需要水清浅在场旁观,发表看法,回应诸位大人关于理论的询问。待真人操演之后,水清浅还得配合诸位将军,回到模型盘上做总结,或者进一步的修改,定式。
水清浅在操场和沙盘两边跑,谢铭他们被抓过来当帮手。战阵本来也是他们的必修内容,正是一举两得。水清浅牵头布阵讲解,一屋子校尉军官围着沙盘进行推演解析,由此,水清浅成了这门课实际的授课先生。大家几乎都是同龄同辈,平时一起狩过猎、打过球、吹过牛……水清浅别想用教书先生的身份镇住场子,他的课堂上吵吵得沸反盈天。
谢铭他们一众被细分为四组,转着圈用各种兵类纵横组合要毁拆水清浅的兵阵,水清浅便围追堵截,改了修,修了改,期间讨论,争执,彼此指责犯规作弊,打出火气的时候真身肉搏、拳脚相向也是家常便饭。水清浅从没有当先生的自觉,说急了一样上去挠人。这一天天乒乒乓乓的,随着每一个兵阵的完善补充,大家脸上都新添不少皮肉伤。打出来的情谊一日千里,兵法也学的更为透彻。就是这一拨青少派,日后纷纷成长为帝国大人物,名将闪耀,青史留名,当然也不排除他们碰到了机遇,真正经历了帝国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