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们……不是朋友吗?’不敢置信的双眼与破碎的声线,被彻底埋葬在嘶吼与鲜血中。

‘哥哥救我,哥哥救我,我是知非,我是你弟弟白知非,啊啊啊啊,救我——!!!!’腥臭熏天的腐肉中,传来句句撕心裂肺般的求救声。

一片血红的瞳孔中,倒映着被厚重的雾霭淹没的世界,他能听到清晰的咀嚼声,咔嚓咔嚓咔嚓,一声接一声,有东西在咬他,它们不停的在咬他,啃食着他的四肢,分食着他的血肉,撕扯着他的内脏……

疼,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充斥着全身上下每个角落,他想哭,他想叫,他崩溃的想立刻死去,无论怎么样都好,可是身上却像是积压着全世界的重量,将他衬的那般渺小。

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知非,知非,知非你醒醒……”孟子骞拧着眉,呼唤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

病床上的人额上满浸冷汗,全身肌肉生理性的痉挛着,紧绷的下颌与唇齿间,不时传来上下牙齿剧烈的磨牙声,像坠入无边深渊中,一张永远得不到解脱拉满的弓。

忽的,病床上的人忽的睁眼,那双瞪大的双眼却是一片血红,像是被鲜血浸染过的暗,那不是一双人类该有的眼睛。

下一秒,床上的人猛的扑到了身边男人的怀里,死死的抠抓住人的衣服,缩在人怀里全身开始不停的痉挛发抖。

因为太过用力,指甲抓破掌心,手指缝中淌出点点鲜血,在人干净的衬衫上留下一个个鲜红的血印。

“没事了,没事了,全都是梦,都只是梦,不用怕……”

“骞哥哥,骞哥哥我好怕,别走,别丢下我一个人,别走……”哆嗦打颤的牙齿,声音泣血几近哀求。

轻拍着人不断颤抖的背,“我不走,知非别怕。”

男人口中说着这般温柔的话,可那双眼睛却未带丁点儿的温度,理智的可怕,凉的惊人。

……

今天楚忻泽让钟点工提前走了,面对着大堆的食材拿着他的手写菜谱,开始了第一次尝试的下厨。

为了充分表现出自己为了这顿饭做出的牺牲,楚忻泽默默在镜头面前上演了被烫,碎碗,撒汤,割手……等一系列虐身虐心的过程,可以说为了这一顿饭几乎将自己弄的是伤痕累累,保证以后坐在屏幕面前看的那个人,为这么朵默默无闻的小白花心疼到骨子里。

好在虽然过程坎坷,但从上午忙活到下午,可算是做出了一桌子菜。

将手上的伤擦上药后,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眼餐桌上的热腾腾的饭菜,楚忻泽就跟个望夫石似的,坐在家里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等孟子骞回家,只是那双似盛着星星般的眼睛频频的往大门口方向看,哪有半分投注到对面的电视上。

然而,半个小时过去,丰盛的菜凉了一半,外面没有任何动静。

一个小时过去,一桌子菜全凉了,外面安安静静。

两个小时过去,沉默的楚忻泽起身,端着桌上的菜,抿着唇走到厨房,动手将菜全部热了一遍,大门依旧没有被推开。

三个小时过去,第四个小时来临,菜被在厨房中第三遍热透了。

看着盛出锅原本还翠绿可口的青菜,在反复被回锅下变的焉了吧唧的颜色,敛着目的楚忻泽那只端着菜盘的手指,一点点的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