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听旁青衣男子一笑道,‘好在心平意静,好在善始善终,好在四平八稳,今日这字非一朝一夕练成,魏兄现在就能写出这样的一手好字,可见其心性之坚。’

听完这番话,他那双眼睛中似有晦涩流传,‘我让楚兄看字,楚兄怎么倒说起旁的来了。’

‘我看的就是字。’青衣男子侧头那双剔透的眸子似能洞查世间一切,令所有事情在他眼前无所遁形。】

而此时案前地上的字,却早已不见月前院中的风采,锋锐逼人,峥嵘无限,如同一头尽力想挣脱身上锁链的囚龙,等不及一飞而起,遇风化龙,翱翔九天。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段辰渊练的从来都不是字,练的是他的心,戒浮,戒躁,修身,养性,只有忍耐,不停的忍耐,才能在最恰当的时间中,一飞冲天。

对比起段辰邑,他各方面都差对方太多,惟有这份心性是段辰邑拍马都不及的,而这些天来,这份心性却也渐渐的乱了。

手中毛笔正在宣纸上游走龙蛇之际,忽的,余生从外躬身进来,恭敬的禀报道:“主子,五皇子出宫去找他了。”

笔锋猛顿。

想到那日人一眼就看懂的他的字,想到近日来魏霄时时念叨的名字,想到这些天来听到那人有关的所有消息,想到只要想起那个名字心中充斥着的那股矛盾的心思。

段辰渊大袖一挥,已写废的宣纸被拂落在地,手腕笔走龙蛇的在面前宣纸上写下三个大字,搁笔后,道:“走!”

是敌是友,该留该杀,在今天是要有个定夺了。

人去楼空的书房中,一片狼藉,徒留案上这些天来常常出现的那个名字。

——楚怀钰

……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想干什么……”听到敲门声的阿桂才将大门开一条缝,就见大队的人马挤了进来,急的他是哇哇大叫。

正在他惶惶不安之时,就见门外走进一华服锦衣男子。

见到那张脸的瞬间,阿桂眼睛都红了,顾不得尊卑之别,冲上去一副跟人拼命的架势道:“你个登徒子,还想做什么,你别想靠近我家少爷,别想靠近我家少爷!”

被眼急手快的侍卫制住后,又冲着里院声嘶力竭的大喊道:“少爷,少爷快逃,少爷快逃,少爷……”未完的话被人的大手全给堵在了嘴里。

被唤作登徒子的段辰邑,脸色阴沉的看了眼阿桂,留下句别弄死了后,大步往内院而去。

楚家的京城别院半不如江南的精巧,但是段辰邑却依旧觉得哪都特别,哪都好看,穿过回廊,他一眼就看到了早已站在院中青衣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