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愿你此生在京城,一生顺遂喜乐。

眼底落下抹伤心的自嘲,留恋而不舍的又看了眼皇城方向,终是收回视线,紧紧的攥着缰绳,头也不回的离开。

注视着浩浩荡荡的大军远去的背影良久,段辰渊才转身,在百官的拥戴中回了皇宫。

刚进到成华殿,段辰渊就见到了那半倚在床塌上,正手捧书卷看着书的人。

他垂着眼,长长的睫毛温顺的敛着,也不知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好词好句,唇边似有未消的笑靥。

那一头黑发只稍稍束了束,并未正式挽起,此时如泼墨般的散开在肩膀边,将那张脸更显的苍白,瘦削。

许是病的有些久的关系,那张脸白的甚至有种近乎透明的错觉,以至于无数次,段辰渊都害怕的不敢将视线自人身上挪开半分,生怕只在那转瞬间,眼前这人就化为一缕薄薄的青烟,消散在他抓不住的掌心中。

心中方才送人离去时心底那份压抑的汹涌,在见到人岁月静好模样的此刻,如一朝阴霾的散去,段辰渊只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何需旁人嘱托,他当然会照顾好这个人,不仅会照顾好他的生活,他的人生,他全部的方方面面,因为这个人本来就是他的。

想到这,那双深沉的眸中,似有暗影滑过,虽然依旧习惯藏在暗处,但却是那般的露骨与热烈。

似乎是觉察到了什么,那人将视线自手中的书移向这儿,轻缓的动作间,透着股淡然似风的雅致。

“皇上您下朝了?”

早已将眸中深沉藏好的段辰渊,抬步走近的同时道:“我说过多少次了,你我之间无需敬称,无旁人在侧时你唤我麟空便好。”

听到这话,楚忻泽垂了垂眸,眼底似有怀念之色,只是到底轻声道:“今时到底不同往日。”

坐在床沿边的段辰渊,静静的看着人美好的侧颜,轻声道:“在阿钰面前,我永远都只是魏渊,而不是皇上。”

楚忻泽长睫颤了颤,似想到了灯火阑珊中,初见那晚的画面。

只是有些人,有些事,一旦过去,就再也回不去了。

见人似乎想到了别处,神色间似有郁色,段辰渊不动声色的将人注意力引开,“吃了几天药,我看你的精神好了很多了,想必再吃段时间的药,定是能康复的。”

听到药这个字,楚忻泽蓦地想起不久前在小太监那里听到的话,手指倏地一紧,却很快的松开,生怕对方看出什么来。

“嗯,这几天精神的确好了不少。”

说着抬起头,似有好奇的道:“早就想问了,也不知道这药方是皇上自哪位神医手上讨来的。”

段辰渊一直注意着人的一举一动,自是不会错过人刚才的反常,只是听着对方又唤自己皇上,故作严肃的道:“麟空。”

楚忻泽难得见他这如孩子般执拗于一个称呼的模样,这会看来倒是觉得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