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宴竹困倦地打个哈切, 将手里的竹篮拎起来,给他们三个人看。
“你们怎么在这儿啊?刚才阿盏说以前闵公子经常来这儿采莲子,现在时节过了, 让我去上游的渔民家里买些, 好下葬的时候,撒在闵公子的棺木上。”
棺木入葬,是要撒五谷。
而且金宴盏确实怕水。
她让金宴竹来也说得过去。
傅子垣笑,“怎么敢劳烦金公子亲自动手,可以找个小厮嘛, 下着雨,船上多滑啊。”
金宴竹轻声道:“闵家全是官员, 我没有官爵,又不是闵家的亲属,只是不放心阿盏所以来的,一直待在闵家大堂不合适, 也是找个由头,来松口气。”
他不大好意思地道:“谁知道,居然睡着了……”
傅子垣道:“确实!我也是待着闷, 出来跟甄大人松口气。”
金宴竹道:“你们方才,是在谈事情吗?”
“没有。”傅子垣道:“就随意聊聊天,闵公子去的突然……”
甄让看着金宴竹湿了一半的袖子,道:“惊蛰没吓到你吧?我最近总出事,他就难免有些担心过头。”
“无事。”
“嗯。”甄让点点头。
傅子垣闲着没事,自动请愿去帮金宴竹问莲子。
甄让则回去找贾甄甄。
甄让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但只是想了想,他又很快地就打消了自己的疑虑,也许是自己最近想的事情太多了,所以才这么疑神疑鬼的。
“我是怎么了……”甄让抬手揉了揉眉心。
他和金宴竹认识多年,知根知底的。
甄让问惊蛰,“为什么刚去没有发现宴竹在?”
惊蛰道:“金公子应该是比傅将军去的还要早,船只在湖里顺着水流动,又下雨,他没有走动,只能听到流水声,听不到脚步声,所以我们没有发现。”
“你是怎么发现的?”
“傅将军到的时候应该勘察过,确定没人,所以他会放松警惕,属下一直不敢放松。”
“那就是说,他的船一到,你就发现了?”
“对。”
甄让松口气。
他因为受了伤,人会有些不敏感,但他相信惊蛰的功夫。
不管金宴竹有没有睡着,这样起码可以知道他是后来才过来的,并没有听到自己和傅子垣的对话。
甄让道:“走吧,别让甄甄一个人待久了。”
“是。”
两个人又朝着闵家走,才到门口时,正好碰上采买东西回来的金宴盏,她眼圈通红,正吩咐着小厮,将扎了白绸带的东西一箱一箱朝闵家里搬。
“金小姐。”惊蛰行个礼。
“哦,甄让啊。”金宴盏脸色苍白,比贾甄甄好不了多少。
她抬手指指,“都轻手轻脚点,别吵到人。”
也别吵到黄泉路上的亡魂。
甄让道:“你哥哥在后面湖里问莲子。”
“哦,我让他带小厮去的。”金宴盏浑然没发现甄让的试探,道:“对了,你赶紧回去吧,我刚才回来的路上,见甄甄了。”
“甄甄?”
不是在闵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