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愣了愣,扑过去拾起那把钥匙,替云琅开了锁。

自从进了御史台,云琅已经被钉了大半个月的镣铐,终于拿下来,手脚陡轻,忍不住松了口气。

云琅活动着手腕,察觉到刀疤神色,哑然:“这就要哭了,沙场上受的伤不比这个重得多?”

“沙场杀敌,岂是这般折辱!”

刀疤压不下激切:“少将军,难道就任由他们这样对你?!那个琰王——”

云琅睁开眼睛。

刀疤被他淡淡一扫,慑得呼吸微摒,本能闭上嘴,埋头跪回去。

“当年之事。”云琅轻声,“于他而言,我该挫骨扬灰。”

当年端王被投入狱中,禁军察觉有异,一度几乎按捺不住,想要去圣前请命、闯御史台救人。

云琅拿了兵符,死令禁军不准妄动,叫朔方军水泄不通围了陈桥大营。

风雪刺骨,云琅深吸口气,又一点点呼出来。

有声音在他脑海里,盘踞不散。

“……让我们去救人!那些人定然要陷害王爷!”

“是我们自行请命,不牵累旁人……”

“放我们出去!”

“镇远侯觊觎禁军统领已久,莫非就是你们云家捣的鬼?”

“监守自盗,卑鄙小人!”

“云琅。”

云琅闭上眼睛。

六年前,也是风雪夜。

禁军陈桥大营,内有云琅拿来的虎符死镇,外有云琅带来的重兵围守。

连胜站在他面前,殿前指挥使的腰牌掷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