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主簿估摸着王爷这股火也憋了不短时日,只是碍着云公子身子不适,不便发作,当即连连点头:“确实太得寸进尺了,当给云公子些教训。”

萧朔闭目静坐了片刻,身上冷意反而渐渐散了,靠在窗边,睁开眼睛。

老主簿小心看着他神色,试探道:“王爷?”

“拿纸笔过来。”萧朔淡声道,“研墨。”

老主簿忙点了头,没叫下人帮忙,将被云公子折腾到屋角的桌案搬回来,又铺开了宣纸。

砚内还有些残墨,是云琅攻读《教子经》时做笔记剩下的。云琅离了书房,去偏殿听墙角,也没来得及叫人收拾。

老主簿拿清水洗了,重新细细磨墨:“您要写什么,教训云公子的章程吗?”

萧朔执着笔,原本尚蹙眉沉思,闻言抬头:“什么?”

老主簿以为说错了话,不迭摇头:“没什么……”

“不必害怕。”萧朔道,“说得有理。”

老主簿愣了下:“啊?”

“正烦恼写什么。”萧朔铺开纸,重新提笔,“没规没矩,的确应当教训。”

老主簿还没回过神,立在一旁,悄悄瞄了一眼。

灯光昏暗,看不清王爷写了什么,隐隐约约像是个云字。

老主簿实在按捺不住,放轻动作掌了灯,想要再细看,萧朔已盖了那张纸:“去罢。”

老主簿满腔遗憾:“……是。”

萧朔将灯挪近,蘸了些墨,重新落笔。

老主簿收拾好王爷随手用的东西,点上支清心明目的卧苔香,轻手轻脚出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