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极畏惧他这般语气,也已察觉了自己失言,仓促拜倒:“属下知错,请少将军责罚!”
云琅静静看他一阵,并未将诛心的话说出来,几口喝干净药,将碗放在一旁:“下去罢。”
刀疤重重磕在地上:“少将军!”
云琅并不应声,阖了眼,靠着软枕推行药力。
刀疤跪在榻边,一时追悔得几乎不能自处,还要再磕头,已被玄铁卫在旁拦了起来。
“少将军!”
刀疤双眼通红,挣开玄铁卫,膝行两步:“属下只是一时激愤失言,绝不敢忘战友袍泽。要打要骂,属下自去领军棍,您——”
“他并不是生你们的气。”在他身后,有人出声道,“是要叫你们长个记性。”
刀疤愣愣跪了两息,忽然醒过神,转回身看着来人。
云琅靠在榻上,仍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激愤之语,难免失当。”
萧朔脱下遮掩形容的兜帽披风,交在一旁玄铁卫手中:“可落在他人耳中,便是利刃刀匕。”
“你今日所言,若叫他们亲耳听了。”
萧朔道:“他日再如何弥补,嫌隙也无从化解。”
刀疤才想到这一层,追悔莫及,低声道:“是。”
“属下……心中绝非是这么想的。”刀疤看着云琅,终归忍不住道,“都是朔方军,云骑的是兄弟,龙营如何便不是?若不是叫奸人所害,今日哪会这般——”
“能说出这句话,心里便还算清楚。”
云琅抬眼看他:“与敌方本就实力悬殊,还未交手,自己人便先打起来了,仗怎么打的赢?”
刀疤怔怔听着,一时只觉愧疚悔恨,低声道:“是属下之过,叫私仇蒙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