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缓缓道:“可你也的确不懂事,给朕添了不少的麻烦……你心里可清楚么?”
萧朔垂眸:“不清楚。”
皇上看他半晌,眼底神色一闪而过,语气微沉:“你还真是很像你父亲……”
“微臣愚鲁。”萧朔道,“皇上若不将这句话说明白,臣便当褒扬听了。”
皇上顿了下,倏而醒神,失笑:“看你这话——原本也是褒扬,叫你想到哪儿去了?”
萧朔并不反驳,仍垂了眼,坐得漠然不动。
皇上方才心中烦躁,又被萧朔这幅冥顽不灵的样子所激,一时竟险些漏了真意。他此时方回过神来,定了定心,压下念头:“罢了……你与朝堂一窍不通,倒也不能全然算是你的错。”
皇上示意内侍,倒了盏茶递过去:“说罢,你心里如何想的,朕也听听。”
“臣没想什么,只是觉得不能割让燕云边境罢了。”
萧朔道:“父王的英武才干、赫赫威名,臣半分也没能守得住。若是再连父王打下的城池也守不住,只怕无颜再苟活于世。”
“胡说什么。”皇上皱了皱眉,轻叱了一句,“你又听了什么人乱嚼舌头?”
萧朔低头:“臣妄言。”
皇上叹了口气:“朕不是训你……你要守边境也好,赞同重订边境议和也罢,都并非最要紧的。”
皇上看着他,蹙了眉道:“千里之外的事,纵然要紧些,又何必这般激切,在朝堂之上吵得不死不休?区区边境,去也好留也罢,不妥再议就是了。这般全无章法闹成一团,又是在冬至大朝,岂不是令皇家颜面扫地、整个朝堂也难免蒙羞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