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主簿迟疑片刻, 低声道:“他们都说,这话说了,叫不该听见的听见, 便是插了杆索命旗。”

老主簿看得书多,很是操心,特意放轻了声音:“您还没看出来吗?凡是定了再见的,回头多半见不着。凡是约了重逢的,后来多半逢不见。凡是一个出远门、一个在家留守,说回来便成亲的,后来定然有一头要出些事……”

云琅看话本向来囫囵吞枣,被他一提,竟真想起不少对得上的,忍不住蹙眉:“当真这么玄乎?”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老主簿端着碗,“您快说一句不着调的,把这旗拔了。”

云琅:“等我回来,就把这碗羹藏萧朔坐垫底下。”

老主簿顿了顿,心情有些复杂:“……好。”

老主簿看着想都不想、对答如流的云小侯爷,下了决心,等出门就叫把王爷的坐垫全撤干净收起来:“老仆去找连将军,您出门时多小心些。”

云琅利索应了,蹲在萧朔榻前摆弄两下,拉出个暗匣,从里面取出了几样东西。

“您…

…千万小心。”

老主簿停在门口,立了一刻,终归忍不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人还在,就什么事都还没到头……”

“知道。”云琅笑了笑,“您放心,我如今有了家室,哪敢乱来。”

老主簿眼底一热,低声应了是,快步出去叫人准备了。

云琅拿了两颗碧水丹,装在玉瓶里贴身收好。他盘膝坐在榻上,凝神推转过气血,将几处尚不稳妥的旧伤尽数压制妥当了,又取了三枚参片,在袖子里仔细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