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半晌,高继勋咬紧牙关,慢慢挪了半步。

连胜没心思同他计较,朝开封尹与大理寺卿施了礼,压下心中无限焦灼,带殿前司匆匆将人领出了大理寺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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琰王府正门严严实实关了三日,第四天傍晚,终于重新见了人进出走动。

漆黑夜色里,廊下风灯叫雪埋了大半,又被劲风割开雪层,剥出烛火的融融亮光。

书房内,梁太医擦去额间汗水,长舒口气。

老主簿悬着心,屏息看了半晌,蹑手蹑脚过去:“您看……”

“这个不碍事了。”

梁太医起了最后一枚针:“把他弄醒,老夫去看另一个。”

老主簿喜不自胜,忙不迭应了,正要小心将王爷唤醒,萧朔已睁了眼,单臂自榻上撑坐起来。

“王爷!”老主簿忙扶他,“您小心些,伤还没收口——”

萧朔扯动腰侧伤处,阖眼压了压:“不妨事。”

“不妨事。”梁老太医坐在边上,学着他的语气,气得吹胡子,“一个两个都拿碧水丹当糖豆吃,回头老夫不替你调理,叫你们自己熬,看妨事不妨事。”

碧水丹药力凶猛,能保人心力不散,但若是用了便放置不管,却后患无穷。

萧朔不常服碧水丹,对药力敏感,又在服药时震伤了脏腑。若非及时回府休养、以针灸药石纾解,保不准还要再多躺十天半月才能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