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准慢慢道:“参知政事叫他驳了面子,因此生了些气,有段时日故意晾着他……便叫人钻了空子。”

云琅问:“襄王不曾试图降服于他?”

卫准摇了摇头:“他是世家子弟,性情刚烈不识变通,又并非试霜堂出身,不好钳制。”

云琅摸索了下茶盏,抿了一口,没说话。

“枢密使伙同大理寺,栽赃他私收贿赂、涉及党政。”

卫准道:“那时先帝病重,已不能理事。当今皇上监朝,判流放三千里,并一道密诏,令押送时暗中处决。”

云琅心念微动:“既然还有命在,是叫谁插手给救了?”

卫准道:“下官不知。”

云琅:“……”

“他被人扔在开封府外。”卫准道,“下官设法替他延医用药,休养妥当,便将他送出了京城。再见时,他竟已易容潜在襄王身边,成了襄王护卫。”

云琅听了半晌,干巴巴喝了口茶:“你同他……都没说几句话?”

“云将军入玉英阁那日,琰王遣亲兵来找下官,叫下官适时出面。”

卫准道:“他来见我,也是那日,对我说了襄王有不臣之心,叫我莫要掺和进来。”

云琅看着分明掺和得积极的开封尹,顺着话头,尽力揣测:“于是大人以天地君亲师……大义凛然,当即斥责了他?”

“……”卫准看着云琅:“下官昏了过去,险些没能赶上与琰王约的时辰。”

云琅此前有关少年挚友、世事磋磨的揣摩尽数淡了,按按额角,勉强捧场:“哦。”

云琅理了理思绪,看着开封尹:“大人不知是谁救了他,不知他这些年做了什么,不知他为何会到襄王手下。”

卫准沉默良久:“……是。”

云琅:“见他第一面便昏了过去,这之后,也再不曾有公务外的半点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