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端王府便被迫替世子与少侯爷养兔子, 此时下意识便捏住了野兔颈后皮肉, 将要挣脱逃跑的兔子擒了,向前紧追了几步。
萧朔霍然转身, 不再耽搁, 快步下了客栈的木质阶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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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大堂。
夜深得发沉。
黑黢黢的天穹罩下来,像是要将这一处半埋在黄沙里的无名客栈彻底吞没。
大堂空荡无人,寒凉夜色水一样漫进来,桌上亮着几盏如豆的油灯。
云琅坐在静夜的呼啸风声里, 细听了一阵, 才察觉这风声是血流过被绑麻了的手臂时琐碎的细小湍流。
他留意了吃喝下去的饭菜酒水, 也留神了房中各项物事,却不曾察觉最寻常的檀香。
西域有描金香似檀香,观之不辨, 点燃后气息也难查。能不知不觉化开人身上内力,是江湖武林里算计人常用的手段。
朝内军中,武将多是外家功夫,反而多半用不上。
刀疤来送热米酒时,云琅便已察觉不对。设法将人支走了去买酒,下来想要设法寻找这香的解药。
没来得及找到,便叫早埋伏的人扑上来,拿绳子捆了个结实。
“云少将军。”
他面前坐着身形魁梧的客栈大老板,当年的严太守挽着马鞭坐在他眼前,留着络腮短髯,身上披了件胡人专穿的厚实貂裘。
严离坐在灯下,一双鹰目牢牢盯着他:“当年朔方一别,转眼已五六年,想不到云将军还会屈尊来我这小破酒馆。”
云琅抬头笑笑:“严大掌柜的酒馆并不小。”
严离看了云琅良久,也泛出一声冷笑来,拿过桌上的酒碗,灌了两口。
“你该知道,我根本就不想开什么客栈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