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的两个人探出头, 看着茫然绕云州城跑圈的刀疤,将脑袋齐齐缩回去,划去了纸上淫羊藿采购的周密安排。

……

云琅没再去中军大帐,回了两人的帐子, 还气得抱着野兔来回转圈:“这是我的脾气?”

“为何不能猜些堂堂正正的主意?”

云琅想不通:“老实敦厚, 温良纯善, 光明正大……”

萧朔不知哪个字符合少将军的脾气,伸手拉住他, 将被转晕了的兔子自云琅怀里救下来,换了一盏茶过去。

云琅叫他扯着, 咕嘟咕嘟喝干了一盏茶,仍余怒未消:“我几时惦着给人下药了?”

萧朔:“……”

琰王殿下昧着良心,摸了摸少将军发顶:“不曾。”

云琅:“还下得去手用淫羊藿?”

萧朔垂眸:“下不去手。”

云少将军有人哄着, 气顺了些, 将喝空了的茶盏扔在一旁,又攥了下手腕。

萧朔看清他遮掩力道, 不着痕迹蹙了下眉, 将野兔送回竹笼, 又去行李里翻出粗盐布袋, 拿回来烘在了炉边。

北疆旱地晴天多些,可冬春交替,难免要下几日雨。

春雨金贵,经冬霜寒, 见水才可翻土落种。农书里将其称作“霖雨”, 但凡落了雨,破土开荒、犁耕稼种,便一日也不能等。

那襄王与属下不明就里, 偏偏在此时征牛。霖雨一落,何止佃户没了牛心中惶恐,连有土地的也难免焦灼难熬,云州城内迟早要乱。

只是……这场雨于他们,却也不全是好事。

萧朔看了看云琅腕间,将那炉上烤着的布袋换了个面,慢慢烘热着里面的大颗粗盐。

云琅握着手腕,自坐了一阵,忍不住道:“那淫羊藿……药性如何?”

他声音太低,说得又含糊,萧朔没能听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