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瑟面色苍白, 手指紧紧扣着面前的巨石边缘。

那群人自寿阳而出便弃花车重新伪装成商队, 但苦于没有押送的物资便起了歹念, 截杀各中小商队,这支商队已经是苏锦瑟看到的第三支队伍。

尸体被人凌乱地堆成一堆,所有人有条不紊地处理善后之事, 细雪再一次楼下,把凌乱的血迹重新掩埋于尘埃之处。不多时那块空地上浓烟弥漫,风中带来刺鼻味道, 皮肉烧焦的滋味让人作呕。

远处有野兽远远望着,不敢上前,兽类直觉令它们对这个血腥之地望而远之,很快它们选择离去, 这片土地又陷入寂静。

人群中有人被拖了出来,苏锦瑟身形一动,眉心皱起,认出此人便是被人掳走后的长乐侯。

那个眉眼艳丽,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的女人走到瘫坐在雪地上的苏映照身前,脚上还留有血迹,款款而行间在地面上留下清晰的血痕。

那个风姿绰约的女人气定神闲地站在长乐侯身前,手中薄薄的刀刃在指尖翻转,铮亮刀面在亮眼的雪光中露出刺眼的光点,晃动的光圈时不时落在苏映照眼中,吓得他面如土色,浑身发抖。

她裹得严实但依旧遮挡不住妙曼身姿,细/腰/丰/臀,韵味十足,这般俏生生的站着好似踏雪寻梅,可偏偏寻得是一株有毒的梅花,触之胆寒。

“侯爷还是不说吗?”说话的声音妙曼动听,说不尽地温柔缱绻,手中带血的尖刀都成了一把琵琶在漫天大雪中呢喃燕语,笑意连连。

不过四五天时间长乐侯已经面黄肌瘦,再无平日里文人风骨的读书人模样。他惶恐不安,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起,只能低着头,盯着那双带血的绣花鞋,颤颤巍巍,惊恐地大喊着:“我真的不知道,那方子我真的没有啊,我真的没有,没有啊。”他吓得涕泪纵横,瞳孔涣散,胡乱地挥着手。

那把刀倏地一声贴着他的脸颊一闪而过,叮的一声落在他身后的雪地上,只露出漆黑的狼头刀柄,苏映照呆了片刻突然捂着脸大叫起来。

“侯爷说笑了,您是当日最后一个见到景王的人,如何会不知,我等奉命而来自然不能空手而归,侯爷真的没有,也得想想到底谁有吧。”

那女人一脚踩在苏映照胸前,足尖用力,疼得苏映照不能动弹,她弯下腰来,注视着脚下惊恐不已的人,梨涡浅笑,温柔小意,好像还是红楼中那个可人的头牌娘子。

“我,我,真的,不知道。”苏映照瞪大眼睛,不只是冷汗还是雪水倒流到他眼中,疼得他眼角疯狂抽搐,嘴唇不停地抖着。

那女人收回脚,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地上的人,脸上的笑倏地一收,一双上扬的丹凤眼眼尾绷紧,冷冷说道:“在我们到达雁门之前,我们还有的时候,侯爷若是实在想不起来,那就怪不得我们心狠手辣了。”

长乐侯被她脸上凌冽杀气吓得瞳孔紧缩,脸色惨白。不等他继续说话,一个大汉就扯着他的腿直接把他拖了下去。

“收拾干净,走。”美艳的女人环顾四周,平静说道。

雪地上很快便又白茫茫一派,只留下角落里的一堆已经看不出模样的尸体,那堆分不清面容的焦尸很快就覆上微雪,大地重新归于寂静,好似一切都不曾发生。

苏锦瑟干呕了几声,才把鼻尖萦绕不去的恶心感散去。

“离得太远,没听到他们说的话。”张黄门递上一壶水懊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