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彻也不去找罐子了,和奥维德一起坐在床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
似乎是因为刚从白鹭那边回来, 有一定的温差, 奥维德的指尖带着凉意。江彻揉捏着他的手指, 奥维德发出模糊的笑声。
这一刻令江彻感觉平静,感觉安稳。
他们似乎并不在宇宙里,不在一个虽然高度发达但也极其危险的宇宙文明身边——他们像世上所有普通的恋人一样,呆在一个普通而狭小的房间里,彼此依偎,交换温度。
江彻伸出手, 把奥维德揽过来,在他蓬乱的金色卷发上吻了一吻。
“你头发长得真快。”他说,“就像……就像野草一样。”
“你再给我剪吧。”奥维德懒洋洋地说。他窝在江彻的怀里,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将手深入他衣服里贴着皮肤放着,江彻被凉得倒吸了一口气。
奥维德在依赖着他。白鹭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西塞罗一定跟奥维德说了一些令他震动的话。
江彻没有直接询问。如果奥维德愿意说,他一定会说的。
他闭上了眼睛,下巴靠在奥维德的头顶上。这次要剪怎样的发型呢?江彻这时候才觉得自己多么贫乏,他懂的东西不多,有时候恨不能全都掏出来给了奥维德。有人依赖他,有人眷恋他,这令他像是站在了土地上,一种坚固的、无法摧毁的土地。
江彻其实不知道,他和奥维德之间到底是谁在依赖谁。
或者这种亲密关系就是这样的,人们彼此依偎,彼此依赖,像两棵过分靠近的乔木,根系与枝桠,在大地与天空之中密不可分地纠缠在一起,根本无法拆开。
奥维德能听到江彻平静的心跳声,仿佛是古老而沉静的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