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他离开这里已经太久,久到每次回想起祖国,耳边总是父亲轻蔑的嘲讽;这里不行,那里也不行。
在燕大,同事们很热情,领导也对他足够尊敬,同行更是钦佩于他在学术上取得的成就。
但是这也改变不了一件事。
这里,和自己同一个层次、并且能交流的学者,太少。
华国有学者,而且不少。两院院士虽然有水货的存在,但大多都基础扎实,自成体系。
有些年事已高的老前辈,当年更是在极其艰苦的条件下做出的成果。其艰苦程度,足够让外国人惊呼奇迹。
只是,他研究的领域是高精尖的基因治疗。国内目前在这一领域,只比空白好那么一点。
他独孤求败,过得分外寂寞。
这也是很正常的。国外起码从两个世纪前就开始做研究。
而国内,也不过才过了三四十年。
谭子睿在自己专业领域遇到问题时,总是难免烦躁。
他有心请教国外的学者,又担心资料泄露,没处说理。而且,科研竞争在每个人之间,都是存在的。
谭子睿没有唉声叹气太久,他的习惯让自己不喜欢浪费时间。
他和燕大签了五年合同,这五年是不好走的。
只是有些惋惜自己浪费的五年青春,他今年40好几,科学家的科研寿命并没有世人想的那么长。
年龄增大带来的不仅是经验和阅历的上升,更是思维的衰退。
而后者是非常致命的。
谭子睿来到实验室门口。
还没进去,就看到吴主任搓着手,站在门外,满脸堆笑。
吴刚上前道:“谭教授。”
谭子睿目不斜视,像是路过了一团空气:“什么事?”
“乔教授最近从国外回来了,刚好,对方也是研究的基因领域,想要和您谈谈。”
谭子睿这才慢慢停下脚步,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是吗?可是他不是干细胞领域的学者吗?”
之前,乔御和他的HSCs体外扩增,在国际上可是轰动一时。
听说各国最近都在修订教科书了。
对于没什么野心的学者,光是这个成就,就足够他们躺在荣誉殿堂里一辈子了。
吴刚:“乔教授大学只学了两年,毕业后去冷泉港学习了三年。这三年里,在沃森生命科学院里,做的是基因相关方面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