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能早几天找过来!”

为什么没有在那孩子离开之前——

这几天塔纱像是在做梦,浑浑噩噩地看不到真实,她总是觉得,或许下一秒,她的弟弟还会出现在她身边,像往常一样对她笑。

而此刻,这个人的出现将她强行从逃避中带回了现实,她在这一刻终于清楚地明白她已经永远失去了那孩子的现实。

那让她的情绪在一瞬间崩溃,深藏在心底深处的悲痛在看到这个人这一刻尽数爆发,她毫无道理地将所有的怨愤都发泄到了眼前能看得到的这个人身上。

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居然敢这样冲着一位高阶的联盟少将嘶吼,可是她的悲痛已经让她在这一刻彻底的丧失了理智。她想起缪特躺在病床上看着电视中的这个人的侧影然后侧头对自己微笑的样子……就心痛得不能自已。

“都是因为你!因为你——”

“这可是少将阁下——你太放肆了!”

看着上司被吼瞬间吓得脸色发白的警卫兵上前,一把按住了已经被他看成了疯婆子的塔纱。

被一下子按倒在地上的塔纱没有再吼下去,或许那几句冲动的怒吼已经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她被尤尔压着,脸贴在冰冷的金属地面上,她觉得那地面冷得像冰一样,寒意渗入骨髓,冷得她骨子都在发颤。

会客厅再一次安静下来,看不出表情的少将没有说话,失神地趴在地上的塔纱也没有再发出声音,只有尤尔因为紧张而变得急促的呼吸声在房间里回响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静的房间里响起了脚步声。沉重的军靴踩在金属地板上发出沉闷的敲击声,震动了塔纱的耳膜,她被压在地上,脸贴着地板,只能微微抬眼。

她看到那双漆黑的长靴就站在她的眼前,不知道少将对压着她的警卫兵做了什么手势,塔纱感觉那死死地压着自己的手松开了。她喘了口气,缓缓地抬起上半身,可是没有抬起头。

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抬头,她不想和那个人的目光对视。因为她还记得,这几年里,无数次的时候,缪特总是笑得一脸灿烂地对她说,这个人的眼好看,就像是星空中的地球一样的蓝色,那是他看过的最好看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