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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厌担心他伤势,象征性挣扎了一下便作罢, 不过嘴上没饶人, 骂了句“小混球”。剑无雪听见后低低笑了声,却引得谢厌微怔。谢厌意识到, 这大概是认识剑无雪以来, 第一次见这人笑。

还挺好听的, 让谢厌倏然忆起经年以前,在东风一梦遥偶遇的一场落雪。

那是个夜晚,他喝了半坛杏花酿, 寻思着无物佐酒甚是无趣, 便起身推门, 哪知恰逢新雪落, 簌簌地弥散在幽寂夜色中, 似是一副久远宁静的画。

他记了那夜很久, 想过空闲时提笔画上一幅, 但后来杂事渐多,便搁置了。如今竟重新记起,这缘分,当真妙不可言。

由着剑无雪抱了一会儿,谢厌抬手薅上他的马尾,拉长语调,凉丝丝地说:“小混球,你这个样子,要我如何为你上药?”

剑无雪舍不得放开谢厌,伸出食指勾起一绺落到自己面前的、谢厌的发,淡声道:“当是无碍。”

“哦?”谢厌抬高音调,眉梢半挑,手摸索上剑无雪右边肩胛骨,毫不留情戳了一下。

这一下来得猝不及防,剑无雪当即“嘶”了声。

“你管这个样子叫无碍?”谢厌将手举到剑无雪面前,这只触碰过他伤口的手,已是遍布鲜血。剑无雪下意识施了个清洁术,惹得谢厌翻了个白眼,重重拍了这人额头一巴掌。

接着扒开剑无雪的爪子,起身、绕去他背后,手起手落,剥了他上半身衣衫。

谢厌在剑无雪的伤口处洒上止血镇痛的药粉,拿出纱布后示意这人抬手,一圈一圈、从后到前,将伤口给包好,最后打上一个漂亮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