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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有够倒霉。

可被她无缘无故放了鸽子、还在会场正门被小混混找茬的秦宴,似乎要更加不走运一些。

江月年循着记忆,依靠上次送秦宴回家的路线前行,果不其然望见了那栋熟悉的建筑。等敲开门,恰好与神情黯淡的少年人四目相撞。

然后她微微张嘴,黑溜溜的杏眼圆圆睁大——

秦宴同学,真的又受了很多伤。

眼尾的淤青晕成一片墨团,被撕裂的嘴角渗出血迹,一边脸颊微微肿起,应该是被拳头狠狠砸过。

看起来,好痛。

他的模样比江月年还要惊讶,皱着眉头与她对视,神情还是与往常无异的淡漠。

可秦宴终究还是软下声来,略微侧过身体让江月年进屋:“进来吗?我去给你拿吹风机。”

——其实他本想让她先换身自己的衣服以防着凉,但两人之间的关系显然并没有达到那样的程度,提出来只会让她感到困扰,徒增尴尬而已。

小姑娘低低地欢呼一声,哆哆嗦嗦跑进屋。秦宴从房间里拿了吹风机递给她,鬼使神差地不敢看江月年眼睛。

他住在城市最底层的长乐街,唯一栖身的地方只有一间破败且狭窄的房屋。对于自尊心敏感的少年人来说,这本就是件难堪又尴尬的事情,而如今江月年进了屋,便更将他的困窘与贫穷尽收眼中。

灰蒙蒙的、被前几任租客用得斑驳的墙壁,简陋的木桌,空空荡荡的地面,以及被雨水浸湿的角落。

房子里的每一处空间都在疯狂叫嚣,住在这里的人早已步入了穷途末路,一无所有。

他不想被她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