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闫钧开车冲下停车场,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为什么又慢了一步?为什么总是在该出现的时候迟到?!
闫钧从不觉得,每次陆永乐遇到危险的时候,总是第一个到现场的自己是尽责的。恰恰相反,他厌恶、甚至痛恨自己总是“迟到”。他教了青年一些书法、一些掌法、一些棍法,但是这些在真正的危险面前,毫无用处;他已经擅自做决定要每夜守在青年身边,但是青年真正遇到性命之危的时候,他居然还要驱车这么久才能赶到对方身边。
简直本末倒置。
“啧……”一种带着暴虐的焦躁情绪,罕见地在男人身上冒了出来,“混账……!”
这骂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他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叫青年在节目结束后,再打电话给自己来接。分明应该是自己下班后,就过来等着才对。这么危险的时候,自己居然还信“嫌疑人不敢再大庭广众下发难”这种想法,如果陆永乐出事,自己就必须负全责……必须!
如果陆永乐出事,早上就不会有人爬起来挂在自己身上,一边亲吻脸颊,一边含糊不轻地说“早安”。
如果陆永乐出事,出门时就不会有人抱着长刀等自己穿鞋,然后还要扑上来抱着说“一路平安”。
如果陆永乐出事,就不会有人总是问自己“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还总是要加上一句“反正我只对你这样”。
如果陆永乐出事,自己那个想不清楚的回答,就永远没有机会说出口。
黑色越野在郊外飚出了上百的高速。
男人却依旧觉得:太慢了,太蠢了……太迟钝了!
——那个人,绝不能这样无声无息地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消失。
——我还有话没说。
——撑住,千万撑住。
——等我!
吱——!!!
黑色越野刹停在小镇路口,一大群人围挤在这里,车辆难以继续冲进去。
闫钧解开安全带,抄起刀,手机钥匙都不拿就蹦下车,整个过程不到两秒钟。
恰巧站在不远处的小朱一眼认出他的车,快速跑过来:“闫警官……!”
“看车!”
闫钧没等他说完,抛下这句,就提着刀匆匆向镇内跑去。人群拥挤,他没喝令人们让开,而是提起一跃,瞬间就跨越了一丈多的人墙!
接着狂奔几步,飞速跳上房顶,朝西边奔去!
目睹一切的群众惊呼:“有人进去了!又是上房顶的!”
“还提着个东西,像是刀剑之类的,是不是去救人的?”
“刚刚陆永乐不是说枪才管用?刀剑真的有用吗?”
“一般人是不管用,但你没看见他也能一步上房吗?那都不是普通人吧……”
“艹了,怎么都跟拍电影似的,我不是在做梦吧……”
***
闫钧一路向西,但很难确定自己跑的方向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