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这些人中最前面的两位,都戴着银色覆面,冷峻而帅气。
苏潭无暇太多去想这是什么样的场合,也没注意到左边那人的覆面,和那天在韩国脑海中出现的,捏着他下巴和他行状暧昧的人是相同款式。
他现在根本分不出心想任何事情。
因为这首歌唱起来很累,不是歌唱技法上的累,而是它似乎在通过那些符咒一般的旋律,把自己体内的力量抽出来。
因而明明没有动弹,却像是做了剧烈运动一样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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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苏潭开始唱时,慕时还是跌坐在地上。
可歌声一响起,他忽然往苏潭这边看了一眼,眼里满满的惊异。
也正是这一眼,让苏潭倏然觉得,他和慕时之间突然建立起了什么微妙的联系。
像是两根弦,在那一眼中,勾连在一起。
田莺手中的水果刀直接冲着慕时胸口刺了下去,按照刚刚的状态慕时明明是避不开的,可在苏潭的歌声里,他猛然伸手,一把死死攥住了田莺手腕。
田莺疯狂地挣扎,可慕时的手很稳,他像是突然得到了动力,整个人变得坚如磐石。
苏潭继续唱,很疲惫,他从没有过这么累的感觉。
但他没有停下,因为他已隐约猜到,自己的歌声好像能给慕时力量。
事实正如苏潭所料,在他的歌声里,慕时整个人振奋起来,动作的速度、力度都又上了一个台阶。
原本游刃有余的田莺顿时变得手足无措,她那具身体终归不是真的能打,凭借山谷中妖力强化而来的躯壳,再厉害也缺点细节。
很快,慕时一把卸掉了田莺手中的刀,接着一个手刀敲在后颈,把她敲晕。
慕时的下一个动作就是抬头,看向苏潭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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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中,原本勾连在一起的那根弦,在慕时的注视下“嘎嘣”一声断了。
弦断的瞬间,苏潭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虚弱,整个人的力气像大海退潮一样飞速散尽。
全身脱力,汗水和雨水混在一起,腿软到几乎站不住,歌声也停了。
苏潭向后踉跄了几步,一屁股跌坐在雨里。
不知道为什么一首歌会这么消耗体力,也根本没力气去想。
现在三个人都淋得像落汤鸡,那么苏潭只想做一只疲倦的,一睡多年的落汤鸡。
浓黑如墨的乌云还笼罩着天空,妖气却已淡了许多,甚至有一缕日光照下来。
慕时大步冲上来,喊着他的名字,伸手把他从雨里搀起来。
苏潭觉得好累,累到连慕时的声音好像都变得遥远。
但是被慕时这样担心地搀着、看着,他又觉得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