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黎淡淡和皇帝行了一礼,便带着云泱入席坐下。

元黎不搭理玉妃尚能理解,但元黎连太后都不搭理,让云泱有点意外。

云泱小声问:“我们这样,会不会显得太不尊重太后?”

元黎道:“此刻,太后本应在禁足的,那一窝人也不配出现在此处。”

云泱一愣。

元黎道:“其他事孤皆可不计较,但此事孤眼中揉不得沙子。”

云泱:“其实你不用这样的。其他人也就算了,太后毕竟是你皇祖母,你这样,会让人握住把柄,用不孝攻击你的。”

“孤不在乎。”

云泱又一愣。

太后当众被落脸,不悦至极,但自己理亏在先,也没道理发作,便气闷的坐在那里。孙姑姑小声提醒:“如今太子妃也有了身孕,这冤家宜解不宜结,太后实在不宜此时再与太子闹嫌隙呀。”

太后只得收敛起情绪。

丝竹声起,大臣们、勋贵们和皇子公主、嫔妃纷纷入席。

宴至中途,就有大臣出列,慷慨激昂道:“皇长孙出世,乃天降祥瑞,国之大喜,这都拖赖于大皇子温厚宽仁,望陛下看在皇长孙面上,顺应天意,恢复大皇子食邑。”

有打头的,其他平日与大皇子府交好的大臣,也纷纷出列,请求皇帝原谅大皇子元樾之前犯下的小过错。

玉妃柔顺的坐在自己位置上,专门逗弄怀中婴儿,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

太后帮腔道:“他们说的不错,元樾也没犯什么大过,皇帝之前的处罚本就有点过重了。他毕竟是皇帝的皇长子,哀家的皇长孙,整日只靠内务府俸银过日子像什么话,平白让人笑话,倒不若趁着宏儿出世,也给他们夫妻一点恩赐。”

元樾局促的杵在皇帝与太后跟前,惶恐道:“这如何使得,孙儿谢皇祖母好意,但孙儿自知犯了大过,只盼宏儿能替元樾尽孝,逗父皇与皇祖母开心便好,岂敢奢求其他。”

太后怒其不争:“你这孩子,就是太老实。你可知,你给你父皇添个皇长孙,是多大的功劳。别说只是赦免个罪过,便是大赦天下也不过分……”

太后话没说话,便被一道声音冷冷打断。

“依皇祖母看,藐视律法,包庇罪犯,祸乱朝纲都不算大罪,么么才算大罪?”

太后的脸僵了僵。

众人纷纷侧目望向声音的来源,握着酒盏,面无表情坐在席上的元黎。

太后脸面挂不住,沉下脸道:“太子,你这叫什么话,么么叫藐视律法,祸乱朝纲,元樾那是有苦衷的。何况,当初元璞只是一时糊涂,又没干杀人越货之事,事后也受到了惩罚。元樾心仪元璞已久,为了救元璞,他行事是冲动任性了一些,但事后同样受到了皇帝惩戒,这段日子他夫妻二人始终恪守本分,待在府中思过,并未有任何逾矩之举,怎么就称得上祸乱朝纲了。太子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元黎冷笑。

“这世上谁没有苦衷。杀人凶手为爱杀人,就不是杀人凶手了么?”

太后愕然。

“你这叫什么比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