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很是有理!”梁老太师欣慰的点着头:“那依你之见呢?”
犹豫了一下,梁锦又凑过去:“依孙儿愚见,想在盛世之中存活,其实比乱世更为艰难。”见老爷子没捻着须子没反对,梁锦便接着道来:“不若我们为自己创造一个乱世。帝王都喜制衡之术,不喜功高震主,只有臣下们相互制约,你拿着我的错处,我拿着你的把柄,圣上才可安坐龙椅。”
“怎么个乱发?”梁老太师来了兴趣,也凑身到桌上去,瞪圆了眼睛看着梁锦,这个说法儿子门生们可是都没提过。
“孙儿不是说了么!爷爷怎么还不明白。”
“啪”一声,梁老太师抬手给了他一下:“竟敢目无尊长!怎么跟爷爷说话呢!”
梁锦捂着脑门儿:“孙儿知错孙儿知错!”怨怼了老爷子一眼,揉了几下额头:“孙儿的意思是,不如兵行险着,放点风声出去,让那些心怀嫉妒之人偶尔弹劾一下咱们家,好让圣上拿着咱们的把柄,这样他才能安心呐!自然了,这把柄不能是什么抄家灭门的大罪。”
梁老太师沉思一会儿,未置可否,只是十分赞赏的看着他:“你好好读书,考取个功名,前途自然无量。”
这是将他的意见采纳了,梁锦明白。趁梁老太师在思量此事,赶紧告退。生怕多呆一会儿,老爷子又想起盘问他与何须问的事来。
因着中秋,长明书院也给了学生门几日休沐。傅府给余府送节礼,傅成专门请示了傅大人让他亲自去。
礼品里夹带私货,是给余岳阳的两本书。傅成把书揣在怀内,去了余家,先是给余大人拜了礼,又将余岳风的礼品给了他,也是几本书,是难得一见的一些孤本。
余岳风见了,很是开怀,拉着傅成,小声的说:“他日若你来提亲,我必定帮你在父亲面前美言几句。”
这正是中了傅成的下怀,但他不接茬,拉着脸:“岳风误会我了,你我兄弟多年,送你几本书,不至另有目的!”
余岳风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道:你这些年装作对岳阳情深似手足,如今又在我面前装!
但话出口,还是一派肺腑:“你我兄弟多年,我帮你促成美事也是应当的,不必推辞!只要你日后能待岳阳好,我就放心了。”
辞过余岳风,还是余府外院的偏厅,傅成总算见到了余岳阳。他坐在案里,百无聊赖的等着傅成,哪怕等了许久,也不愿意去翻一翻书,趴在桌上,都快睡着了。
傅成悄无声息地走过去,伸出手去顺着头发摸他的髻,余岳阳总算是反应过来了,跳起来,绕过书案,想去抱他。
等走近了,他又停住了,怕被人看见。一步远的距离,他羞答答的垂下睫毛:“你怎么才来?”
这该是埋怨,像等待久归的丈夫,纵有千言万语,都化在一句责问里。
傅成的心像被他拽住了,呼吸一滞:“拜了你父亲,又与岳风多说了几句话。你怎么不到正厅上去?”
“我怕……”怕什么,余岳阳没说。可傅成懂了,他是怕,一眼瞧见自己,被余大人看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