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住他的手,季宵一怔,我说:“元元,够了。”

季宵茫然地看我。

我说:“这么多条,如果只是要确认这些人是否存在、状况怎么样,已经够用,没必要再多。”

季宵抿一抿嘴。

他看起来还是很不甘愿,但心中也有挣扎,知道我说的有道理,却偏偏不甘心。我知道,大约是“记忆”消退了更多,这让季宵非常、非常不安。但他毕竟有理智,过了会儿,紧绷的肌肉松懈下来,把文档储存好,说:“我发给你。”

我揽住他,说:“我让人去查。”

季宵点头。

电脑阖上,他像是一下泄气,靠在我肩头,看着窗外车流。

我低头,可以看到他的发旋。他眼睛闭上,但听呼吸声,并未睡着。

我亲一亲季宵发顶,他唇角弯起一点。

后来体检,季宵的身体十分健康。徐医生看完报告,显然松了口气。他甚至提出,说单看数据,季宵的身体素质在短短两个月里提升很多。

徐医生是以轻松口吻说这些,但讲着讲着,他声音低下来。

毕竟季宵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我捏一捏季宵的手,对徐医生点头。徐医生会意,先离开房间。季宵看着体检报告,说:“这也算一种‘证明’吧?”

我亲他一下,他叹口气,依然显得茫然、不确信。

等到下午,要和心理医生谈话。我问季宵,他愿不愿意让我旁听,他心不在焉地点头。

真正见了心理医生,不出所料,季宵并没有像是昨天对我讲话那样对着心理医生和盘托出,只有几句含糊不清的描述。

因为信息不足,在心理医生的判断里,季宵是真的仅仅做过一场噩梦。他宽和地笑一笑,说季宵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云云。

季宵听着,点头。不过我知道,他恐怕并未上心。

心理医生建议,说以季宵的情况,暂时没必要用药物辅助治疗。他知道我和季宵的身份,尝试着说,我们可以休个假,放松一下。

出来的时候,我问季宵:“要不要出去玩玩?”

季宵看我,指出,接下来一个月,公司有多少项目要做,我要出席多少场合。看他的表情,简直在说:你不可以那么不务正业。

我捏他鼻子。

季宵因为这个动作愣住,我说:“元元,我希望你可以开开心心的。”

季宵皱眉,显得烦躁,我又说:“没关系,就当给我放个假吧。”

季宵深呼吸,勉强说:“那也得等等。”

他倒是比我有事业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