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政说:“哎,也别这么说——你好?”
我说:“你好,是周阿姨吗?我是邵佐。”
“哎!小邵先生。”对面的语气一下子紧张起来,“对,我是周秀丽,您这一大早给我打电话,是……”
我说:“您不要紧张。是这样的,我是想请你今天再来家里坐坐。不是工作,就是平常聊聊天。”
周秀丽迟疑,像是不懂:“这,小邵先生?”
我说:“您不知道。元元,就是季宵,他小时候,邻居家里也有一个您这样的奶奶。元元对她印象很深,这些年里,一直都没有机会再见对方,也总觉得遗憾。昨天和您弄完灯笼之后,元元就和我感叹,说您给他的感觉,和那个邻居家的奶奶一模一样。我就想着,能不能请你再来一次。”
周秀丽听到这里,明白过来。
她说:“这怎么好意思啊。”
我说:“如果您不方便,也没关系。”
季宵听我说前半段,神色一点点变化,带一点感伤。
到了这里,眉毛又竖起一点,凶巴巴看我。
我好笑,顺从自己此前的念头,捏一捏他的脸。
季宵:“……”
周秀丽明显是踟蹰了些时候,说:“小邵先生啊,是这样。我儿子、媳妇儿今天都要上班,家里就我和两个孩子,我得给他们做饭。这实在不是我拿乔,是真的没办法。”
我顺势说:“那这样吧,我让司机过去,把您和两个孩子都接过来。”
周秀丽显然不曾想到这样的答复,惊诧:“啊,这。”
我说:“大过年的,家里只有我们三个,也怪冷清。有两个孩子,能热闹热闹。”
周秀丽听到这里,终于说:“好。那我先准备一下。”
我说:“周阿姨,您把地址说一下。”
周秀丽:“哦哦,好。我们家是南平区,春梧路。”
她说完一遍,我重复,“南平区,春梧路……对吧?”
“对,对。”
我说:“车应该待会儿就到了。有什么孩子喜欢玩儿的,可以一并带上。”
周秀丽又应了两句,电话挂断。
我对季宵张开手臂,说:“来?”
季宵笑了,过来抱我,“咱们运气不错啊。她儿子、儿媳正好不在家,理由都是现成的。”
我说:“嗯。待会儿我去给爸说。”
季宵亲亲我:“爱你。”
周秀丽毕竟不可能当下就来。在那之前,我和季宵换了盥洗室里的灯,再下楼吃饭。
饭桌上,我先说了句请家政阿姨来的事情。季宵原本还有点忧心,但父亲一样说:“也好。多两个孩子,能热闹热闹。”
季宵便放心。
吃了一半,他记起其他事,又开始给我使眼色。
我会意,对父亲说:“爸,最近是不是公司里的事情太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