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雪的嘴唇动了动,透出一丝为难。

她明显想劝,又不知道从何劝起。

而哪怕是这种时候,季宵察觉到倪雪的神色之后,还是朝她笑了一下。

我深呼吸。

等到岑明和我们道别、进了门,还嘀咕:“老杜在啊?他昨天晚上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倪雪也去一边,拿出钥匙。她显然是手抖,花了一点工夫,才把钥匙正确地插进锁孔。

这期间,我开了门,进入其中。

季宵像是松了口气,一样跟进来,反手将门关上。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

房间的窗帘拉着,但晨光开始透了进来。屋子透着晨曦时的一点蒙蒙熹光,所有家具都蒙着这淡淡光色。

隔壁传来了倪雪开门、进门的声音。

我站在离门一米的地方,听季宵缓缓吐出一口气,走过来,从背后抱住我。

“老公,”他小声叫我,“你别生气……”

我说:“好。”

季宵一顿。

我这么“配合”,他反倒更加无措。

他像是要确认什么,转到我面前来,与我对视。

这还不够,还要来亲我。

他的嘴唇碰到我,还是很柔软。没有了从前的热切、放松,更多的是一种小心。

他这样的态度,让我短暂心软,想:原来他也认识到错误。

所以我稍微放松一点,愿意抱住他,回应他。

季宵显然因我的态度而惊喜。

等到这个吻结束,他还是一下又一下地轻轻亲我。一边亲,一边小声说:“我也没有受伤啊。”

我说:“因为我及时过去了。”

季宵说:“这样比较有效率。”

我扣在他腰间的手一紧。

我深呼吸,问:“季宵,你知道他们不是人吧?”

季宵眼睛眨动一下,点头。

我说:“不是人,你也能这么护着?”

季宵说:“但他们曾经是人啊。”

我不言,听他说:“……这场游戏中的角色,和之前到咱们家里的魏师傅他们类似,还有船上那些船员。他们活着的时候经历了不好的事,去世之后还在这里再被折磨一次。”

我说:“哦,所以你想要让她少受一次折磨。”

我讲话的时候,语气冷静,克制。

季宵听着,没有摇头、点头,只是看着我。

我知道,他这样子,就是默认。

我冷笑一下,放下扣在他腰上的手。

不知悔改。

这么一来,我此前的“心软”,都显得可笑。

季宵永远是这样,永远不会有变化。

我这样态度,仿佛让季宵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