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一眼倪雪。倪雪显得很谨慎,待在门口,不迈脚前行。
但在我挪开视线、与季宵一起进到室内后,倪雪很快跟了上来。
倪雪说:“岑明呢?”
季宵简单道:“刚刚没听到走廊上有声音。”
倪雪说:“他到底……”
一句话没说完,季宵又往前。
这一次,他来到阳台。
我和倪雪也跟上。
阳台上,那股浓烈的臭味又加重一些。
倪雪眉毛皱得更紧。她看起来十分踟蹰,其中原因不难想见:一方面,是理智劝她,此地的味道不可能与胡主管有关。另一方面,则是味道本身直直往鼻子里钻,实在不容忽视。
尤其是在季宵拉开厕所门时,倪雪忍不住后退一步,说:“这到底!”
季宵未说话。
他抬头,看着厕所里那个用于通风的窗子。
这时候,窗子开着。
这一幕称得上“眼熟”。在此之前,我和季宵的房间也有过类似场面。但也不是完全相同——那时候,我们房间的厕所墙壁上,未有灰绿色的水渍。
恶臭源源不断地从中涌出。
我顺手打开旁边的窗户。
这下子,风席卷着雨水一起拍入屋中。
倪雪出了一口气,像是想起什么,探头往外望去。
季宵回头看她,笑道:“岑明总不能从楼上跳下去吧?”
倪雪听了,显得尴尬,把头收回来,说:“那他能去哪里?”
季宵沉吟,望向后面的屋子。
倪雪又含混地说:“这个味道……”
季宵说:“岑明一个大活人,总不可能原地蒸发。”
倪雪说:“对。”
我说:“咱们既然没听到他在楼道里的声音,你也看了,他也不在外面。”
倪雪犹豫,说:“难道他还在里面?可是,这也没人啊!”
宿舍的大小摆在这里。不过二十平方,所有家具都一眼可见。
季宵看一眼角落里的冰箱,然后垂下眼帘,去看两张床铺。
屋子里空间有限,也没有鞋架,岑明、老杜的几双鞋子就凌乱地摆在床边。
两个单身男人住的地方,卫生水平有限。只是这会儿,那股腐烂恶臭压过了一切味道。
最后,季宵的视线放在衣柜处。
他一步一步,往衣柜处走去。
倪雪叫了他:“季宵?你这是?”
我说:“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