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一想,决定对此不发表看法。

季宵则抬起手,看起来,像是要再扇岑明一巴掌。

但这一次,岑明先一步回过神来,大喊:“不是!他是倒着的!倒着的!”

岑明近乎是咆哮出这句话。

随着他的话音,旁边树上响起一阵扑簌簌的鸟雀扇动翅膀声响。

篮球从他怀中掉下,“砰砰”地砸在地上。

岑明后退一步,然后浑身又是一个激灵。他面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问季宵:“我是不是看错了?”

季宵听着,安静下来,没有讲话。

他侧头,一样往岑明与老杜的房间看了过去。

岑明维持着此前那样的“笑脸”,看着季宵。

季宵语气平平,说:“我没有看到什么。”

岑明沉默。

季宵说:“不过。”

岑明一愣,抬头看他。

季宵说:“你可以再描述一下吗?”

岑明安静下来。

我们又上楼了。

这一路,岑明走得非常、非常不情愿。

我原本觉得,他一定还要磨蹭很多时候,但季宵说:“岑明,快一点。”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岑明近乎跳起来,飞快地迈开步子,跟在我们身边。

我很快琢磨出答案:他跟着我们,好歹能获得一点“安全感”——还是那个老问题,在胡主管的事情上,对于季宵给出的一番“答案”,岑明到底相信了多少?

我曾经以为答案是“全信”,但又很快推翻这个念头。

然后,我意识到:相信与否,本质上讲,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岑明或许不相信季宵的那一番说辞,但是,他相信季宵。

季宵的确给了他安全。

所以现在,他依然相信着。

我们到了三楼。岑明看起来马上就要英勇就义,但还是鼓起勇气,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

开门的时候,他闭着眼睛。

我和季宵对视一眼,季宵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转向岑明,笑道:“老杜不在里面。”

岑明眼皮颤动一下,小心翼翼地睁眼。

他显然松了一口气。

季宵走入其中,打开灯。

又要到晚间。虽然天还没有完全暗下去,但灯一开,屋子里还是显得明亮许多。

季宵一路到了阳台上,左右看一眼。

我、岑明跟上前去。岑明一眼看一眼左右,然后嗓音发颤,说:“就是这里。”

季宵:“嗯?”

岑明强调:“就是你现在站着的地方。我刚才看到,老杜就站在这里。只不过,是倒着的。”一顿,问,“你相信我吗?”

季宵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他:“如果老杜是‘倒立’的,那他周围呢?”

岑明一愣。

季宵还算耐心,问:“他周围这些衣服、水池,哦,还有这个,”季宵拎起了手边的拖把,“是什么情况?”

他把岑明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