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愤怒:“谁敢冒充我?”
是谁?!
那个冒充我的家伙,有没有对他做么么?
我怒意汹汹,天色愈阴。
有人想到他,想来找他,却迷失在外间的黑暗里。
我听着所有人的恐惧,唯有他,在我这么生气的时候,还敢笑一下,说:“哦,还有我们攻破了第一个公国的时候……”
黑暗流淌进他的衣服。
他的嗓音开始发乱,变成呜咽声。
他讲话都变得断断续续,苍白的面上泛起淡红色,问我:“你为什么要生气?”
我不说话,而是专心“检查”。
我要杀他,那也是得是我亲自动手杀他,怎么轮得到其他东西。
只有我能让他哭,只有我能让他痛苦。
他果然哭了。
身体颤抖着,长袍从他身上滑落。他身体弓起一个弧度,愈发显得瘦削。
我略有安慰:的确没有见到其他东西留下的痕迹。他身上有的,依然只是淡淡的月桂花香气。
我心情稍熨,想要再问清楚,可这个时候,他竟然又晕了过去。
我惊诧。
而后,又意识到:我给他的那点魔法,能让他坚持到现在,已经非常难得。
我略有头痛,不过到最后,还是自我安慰:没有关系,他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我暂时离开了。
黑暗从王庭之中褪去,阳光重新照在每一个人身上。
被推入池水中的人再也没有上来,黑发黑眼的少年们找到他。
我到底还是留了一点心思,记得把长袍重新披在他身上。
少年们发现他没有事,松一口气。
那之后,我再见到他,已经又过了数天。
天气越来越热,他清醒的时间倒是比从前要长。
我走到他身边坐下,他侧头看我。
——哦,他那双白茫茫的眼睛,当然看不到我。
但他笑一下,轻轻说:“你来啦?”
我看他,视线慢慢落下,看着他袖子里那个金色的影子。
我说:“你知道你现在杀不了我吧?”
他停顿一下,说:“我没有……”
我嗤笑。
他低声说:“真的没有。那天之后,他们把这个给我,要我防身。”
我对这个说法不置可否。
他又说:“你那天生气了吗?没有其他东西碰过我,我只是梦到你了。”
我心想,这和我有么么关系?
他说:“你还活着。”
我彬彬有礼,说:“拜你所赐。”
他听了,面色更苍白一些,不再讲话。
我觉得还是需要和他解释清楚:“你发动了战争。这场战争,让我活了过来。”
他听着,眉尖一点点拧起。
“为什么?”他问,“你到底——是什么?”
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