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知道,让小池伤心, 这就是错了。
脚掌踩在雨水里,冷的刺骨, 但严瞳却根本感觉不到任何温度。
这应该就是他吧, 一个本应该没有感情、没有感觉的人。
只要心脏还在跳, 他就永远不会被外界的喜怒哀乐所动, 只要心脏还在跳, 他就永远不知道什么是痛。
这才应该是他。
可是, 为什么心里这么难受?
为什么心口这么痛?
雨水顺着严瞳头顶,自上而下的浇了下来,浸湿了他的衣裳,打湿了他的脸。
但是,他都没有任何感觉,他依旧盲目的向前走着, 捂着越来越痛的心口。
他之所以不想融合, 并不是因为执意的认为自己是个独立的人,他只是想独占小池而已。
到底是什么,对他来说, 并不重要。
重要的自始至终,都只有小池而已。
让小池那么难过,他不配再活着。
严瞳出神的往外走,这栋房子跟严遇琛当年被绑架的那间仓库离得很近,严瞳慢慢往前走着。
不知道走了多久,远远看见了暴雨中的一个影子。
他走进仓库,里面的摆设还是跟当年自己第一次出现的时候一样。
他就是在这种肮脏的地方诞生的,他真的配跟小池在一起吗?
他走进那间铁皮小屋,一个人缩在墙角,静静听着窗外的暴雨声。
跟十五年前的那个晚上的情形一模一样,一样的暴雨夜,一样的孤独。
不,比当年还要孤独。
因为,他惹了小池生气,他的小池永远也不会再属于他了。
他不应该如此冲动的,他的目的,第一是保护小池,第二才是占有他,不是吗?
可他没保护好,让他伤心了。
严瞳歪头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陈年铁锈味儿钻入鼻腔,不断提醒着他当年在这里发生的事。
如果说,一开始,他对这件事还有执念,但现在,这件事已经无法再挑起他的情绪了。
因为人总是这样,当你遇上一件更痛苦的事情时,之前发生的那些,好像都不算什么了。
严瞳就这么靠在墙上,看见墙角掉落的那只匕首,他犹豫片刻后,伸手拿了过来。
指尖划过刀尖,他才恍然惊觉,他好像连自|杀的权利都没有,因为这具身体不是他的。
严瞳无奈笑了声,不知不觉,就这么歪头靠在墙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一阵巨大踹门声吵醒了。
他警觉的睁开眼,抓起匕首,就在他准备出去看看到底是谁闯进来时,铁皮小屋的门打开了。
一道熟悉的身影背光站在门口,穿着拖鞋,脚踝上还残留着被铁链摩擦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