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武司大牢外,东边的一处石亭里。
忙活了半个多时辰后,冯紫英也步入亭子里,坐在贾瑛和陈也俊对面。
陈也俊已经由大夫包扎了伤口,时下天气炎热,他直接光着膀子,任由白布裹了前胸后背。
冯紫英拿起石桌上的茶水,呷了一口,然后一言不发,只是抬眼注视着亭子石柱上的一副对联。
在两盏灯笼的映照下,一对楹联上的八个金色大字,显得庄严肃穆,又充满无限的力量,更深藏着经久不散的夙念。
“靖绥六合,安定四方。”
贾瑛刚才进入亭子时,也看留意过,此亭名为“靖安亭”,直到此时目及这副对联,他终于体悟到“靖安”之意。
三人都有意无意,都将手放在圆形石桌上,把持着茶碗,摩挲着茶盖。
沉默,无言的沉默。
不知为什么就突然安静下来。
这种压抑的死寂,让喜欢高乐的陈也俊十分不耐,他轻咳一声,朝冯紫英问道:“老冯,牢房那边没有越狱的囚犯吧?”
既然是趁夜袭击大牢,八成是意欲劫囚犯,总不会是寻衅报仇?
“白天父亲临走时,暗中早已押走了甲字号里边的重犯。”冯紫英点点头。
“想必这些虹衣教的人,是冲着甲字号里边的重犯来着。”冯紫英试着分析今晚的局势,又是苦笑,又是愧疚,“幸好父亲料事如神,他们妄图调虎离山的伎俩,早就被父亲识破,所以这才提前转移了人犯。”
“那禁地那边的密报,难道是个幌子?”陈也俊有些不明了,若说真有诈,为何冯唐还率领绝大部分精锐前往铁网山?
“密报自然是真的,否则怎可让父亲相信,并火速赶往?”冯紫英说着又惨然一笑,“也幸好密报为真,所以虹衣教在京都的高手都前往‘铁网山’了,否则我等这几号人,焉能是他们的对手?”
贾瑛听了半天,总算有点头绪了,但不免对他们口中的“虹衣教”十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