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琼既然说过了不讲什么虚礼,这顿酒席备的也是当下流向的圆桌。在司马宏一家人到来之后,也就都坐到了一起。只不过司马宏还是要讲就一些礼节,在众人都落座之后,居然让自己的儿子站着在一边伺候。
对于司马宏的这个做法,黄琼哈哈一笑摆手道:“司马老先生,本王已经说过了,今儿是过年不讲那些虚礼了。您也就别在强人所难了。司马兄与范兄、贾兄年纪都相当,比本王还大上了几岁,我们又那里敢让司马兄伺候我们?”
“再说了,司马老先生让一个读书人,去做那些下人才做的活计,这不是在打本王的脸吗?司马兄虽说是您老人家的儿子,可也是本王的客人,论年纪更是本王的兄长。这要是传出去,别人岂不是要说本王不尊重人吗?来来来,一起坐下来。”
黄琼的这番劝说,司马宏尽管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其实司马宏对这个身边仅剩下的幼子,又岂有不心疼的道理?面对着眼前这一群,与自己儿子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又那里真的舍得让自己这个儿子,像是小厮一般伺候酒局?
但在黄琼面前,有些东西该做还是要做的。在昨儿英王,大清早上便被皇帝派遣去祭祀太庙之后。也是官场老手的司马宏,又岂会体味不出这背后掩藏的真实意味?他知道自己已经老了,离开官场又已经很多年了,今后已经无法在给儿子铺路了。
对于自己这个儿子性格,在官场打熬了多年的司马宏,还是相当清楚的。为人这才华是有的,可多少还有些书呆子气。今年便是大比之年,以儿子的才华进士及第,大致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这一点,自儿子五岁束发读书起,便对这个儿子严格教导的司马宏,还是有信心的。
可在进入仕途后,以自己这个儿子书生气过重的性格,恐怕走不了太远,更容易受到别人的排挤。他可不希望,苏进坐了那么多年冷板凳的事情,同样落到自己儿子身上。更何况,苏进那些年背后有皇帝在护着,自己也算是相当的幸运,调任英王府长史之后又得贵人相助。
虽说四品知府,在大齐朝官场之中不算什么高级官员。可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一个实缺。而且按照大齐朝官场惯例,没有做过知府的人,不得任安抚使这样的一路首宪,不得入阁拜相。这一任知府下来,无意于找到一步通天的阶梯。
哪怕郑州府,现在就是一个烂摊子。可这官场上谁不知道,越是这种烂摊子,实际上越是最容易出政绩的。这一任郑州知府下来,在有简雍那个素称能员干吏的同知辅佐,背后再有英王撑腰,这政绩便是妥妥的。他背后站着的是英王,这河南路又有那个官员敢为难他?
就算以他的那个性格,将来就算不能入阁拜相,可做一个御史台左都御史,这样的一品大员,或是翰林院掌院学士,中书舍人这样的二品大员,未必就是奢望。之前虽说坐了多年的冷板凳、饱受排挤,可最终还是熬出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