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睢只翻开简单看了眼,就忍不住轻笑一声,把折子递给郁宁。

“是什么?我可以看么?”郁宁茫然接过,打开看了眼,就知道秦睢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了。

原来是荣亲王上表求娶纪将军女儿的折子,话里话外透着不客气,看的郁宁气闷不已。

“他就这么耐不住吗?”

前天秦睢才把事情跟自己讲清楚,今天荣亲王就上折子了。

“他能忍到现在,也是不容易。”秦睢倒没太大反应,毕竟近来朝中的情况他也算了解。

这几天关于秦睢病重不治的消息已然甚嚣至上,不少人都托着关系向宫里人打听消息。

不过皇帝身旁伺候的一向是口风最严的,什么消息也没传出来。

这一来,反而有更多人相信秦睢是真的病重了。

外面都闹成这样子了,皇帝不仅没现身,还吩咐下人不透漏消息,不就是怕病重的消息传出去?

但凡他现在能下床能走动,也该出来自证清白了。

秦睢提起笔,正要准允,脑海中忽地又响起一阵铃声。

“叮铃铃。”

铃声响起的瞬间,秦睢只觉得魂魄像是被人勾去,他手一抖,险些要握不住笔。

“不准!不允许!”

尖利的女声在脑海中乍然响起,秦睢只觉头痛欲裂,下一刻,他的意识就随着愈发清晰的铃声陷入深沉的浓黑之中。

“陛下?你怎么了?”看着秦睢提起笔就不动了,郁宁觉得奇怪,忍不住晃了晃他的胳膊。

“无事。”秦睢回神,目光复杂地望了郁宁一眼,大笔在奏折上写下两个字——不准。

郁宁:“???”

“不是……要答应他的么?”郁宁愕然问道。

“就这样吧,朕累了。”秦睢却没再多解释,放下笔,不着痕迹地撤开被郁宁捉住的手臂。

“那你赶快躺下休息。”一听他身体不舒服,郁宁也顾不得关注其他了,将折子交给文廷,让他出去交给聂将军。

反倒是文廷,多往秦睢的方向多看了两眼。

“朕想休息会儿。”秦睢顾自翻身上床,看上去疲惫至极的模样。

“那我陪着你。”郁宁担心他的身体,坐在床边看着他。

御医之前来替他诊断过,并没有什么病,身上的余毒也已经消了,之所以听到铃声,可能是因为太过劳累所致。

“不用了,你也下去吧。”秦睢翻了个身道。

“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听见他居然让自己也退下,郁宁不满地皱起了眉,推了推秦睢的肩,没好气道:“往里边一点,我也要躺。”

秦睢身体似乎僵硬一瞬,似乎又没有,僵持了一会儿,他的身体往里边挪了挪。

“睡吧。”郁宁满意地替他盖好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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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宫的内殿里。

宣太后望着不远处打坐的清俊少年,脸上勉强维持着镇定,手指却是不自觉揪紧膝上的袍子:“大师,如何了?”

少年睁眼,分明是一张陌生的脸,那双眼睛瞧着却又格外熟悉,他沉沉吐出一口气,调息之后起身:“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