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爷是个宠儿子的,尤其是他和夫人就这么一个孩子,宠的更厉害了。

“嗯,谢谢爹,是我任性了。”柳长清叹气,显然做出这个决定也没让他心里舒服了。

他们一家从柳县搬到获鹿镇,就是为了他明年参加科举,他已经考过了童生,却对明年考中秀才没什么把握。

听人说起这获鹿镇的王举人是个有本事的,门下弟子十中有八都考中了秀才,柳老爷又和这位王举人有过交情,才从柳县搬过来,打算让柳长清去王举人处读书。

可是这才多久,他便受不了了,白费了爹爹的一番苦心。

柳长清有些垂头丧气,柳老爷看得着急,摸着儿子的头,“儿子,别不高兴了,爹去给你买个风筝怎么样?”

柳长清十岁以前最爱放风筝,每次不高兴了,去买个风筝就立马高兴起来。过了十岁,课业重了许多,没什么机会放风筝了。

他有些心动,但想想还是摇头,“爹,不用了,咱们回家吧,娘还等着。”

父子俩回了府上,柳老爷让儿子先去夫人哪儿,他自己拿着新买的瓷瓶去了前院书房。

“把这两件青釉花瓶拿到夫人那儿,黄釉执壶给我,都下去吧。”柳老爷打发掉跟着的下人,推开书房的门。

书房里有个瘦高的中年男子,看见他,视线直接移到他手上的木盒里,“来了?”

“嗯,买下来了。”柳老爷打开木盒,把黄釉执壶递给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转着执壶,在纸上写下,‘空、人、入、上’这四个字,诗文中一句对应一个字。

抄完他举起执壶往地上一摔,一件精美的瓷器就这么变成了碎片,就这样还嫌不放心,捡起大块的碎片摔了个稀碎。

中年男子摔完了,坐回书桌前对着这四个字,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巧的册子,一个字一个字的对应着,对应好了,将册子和写了字的纸都烧成了灰。

柳老爷看着中年男人做这些事,十分安静,视线却在书房上上下下扫视着,十分警惕。

等都烧完了,两人才交谈起来,“你拿回来的时候,这执壶都有哪些人经过手?”

“除了阿木查德,就是宝艺轩的掌柜和伙计。”柳老爷将执壶的事打听的很清楚,“阿木查德卖给宝艺轩之后,鉴定师一直把瓷壶放在鉴定室里,这几日除了鉴定师自己,没有人去过。”

听到这儿,中年男人松了口气,“密码本我已经烧了,瓷壶也毁了,即使有人知道壶上的诗有秘密也解不出来,现在只要将消息带回京都即可。”

“那大哥你尽快启程,趁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快马加鞭赶回京都。”

“好,今天入夜我便离开,你也早日返回柳县。”

“嗯,弟弟知道。”柳老爷肥胖的脸上,隐约透露出些英武。

中年男人看着他肥壮的身体,十分看不过眼,“你也该减减这身肥肉了,看的我眼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