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又出了退亲一事,关弘和翟阳也自觉眼瞎,和蒋学文一起吐槽了很久。

要说人就是这么奇怪,要是共同喜欢什么,不见得能相处的来,但要是讨厌什么,一起吐槽过,那感情立马就会拉进一大截,恨不得当场结拜。

他们对顾北知也是这样,一开始恨他恨的不行,后来发现他原来是个受害者,他们觉得自己也是受害者,顿时就被划为自己人。

但当时顾北知家中父母重病,又很快娶了夫郎,也不来徐有这念书了,他们也不太清楚顾北知家的具体地址,便没了来往。

“你们还在徐夫子那读书?”顾北知挑了一下眉,还以为他们会换地方,毕竟获鹿镇的私塾并不少。

“老周不读了,我也不读了,学文换了一处,只剩阿荣和大阳两个人还在读。”关弘说了一下情况。

罗荣看提到自己,才说,“我不想换地方了,反正除了王举人那儿,别的也都是秀才私塾而已。”

大家都明白,罗荣不爱和人打交道,换了地方最不适应的就是他,而且他家里让他读书,只是想让他多和人接触接触。

翟阳说,“还不是因为你,考中了第九名,咱们镇上那一年就你名次最好,我家里人不让我换地方,不然我也换了。”

顾北知耸肩,“你们也知道我读书确实有点天赋,再加上运气好,才考到了第九名。”

“阿弘不读书了在做什么?”顾北知关心了一句,发觉他们并不是来找事儿的,甚至还是来提醒他的,顾北知也投桃报李的关心起来。

“我啊,子承父业,最近正在跟着父亲学习记簿子。”关弘家祖上是当官的,后来家道中落,成了这小镇的一名刀笔吏。

这刀笔吏都是家传的差事,父传子,子传孙,一般都不会有什么落差,除非是犯了罪,连累全家,否则换成家里其他子侄也是可以的。

关弘原本打算考科举,靠自己博出一番事业,但接连考了两次都名落孙山,再耽误下去可就年纪太大了,于是他父亲做主让他跟在身边学习。

顾北知不置可否,他自己不喜欢政治那一套,不代表别人不喜欢,尤其关弘一心想着重现祖上荣光,想必现在心里也是百般难受。

刀笔吏确实可以家传,但顶多是养活一家子,照样没什么前途可言,万一得罪了顶头上司,说完蛋也就完蛋了。

周明轩和他不一样,周明轩家里是开酒楼的,他读书只是为了识字明理,别被掌柜和伙计联手蒙骗了即可。他自认没什么读书的天赋,也不急着考上,每次都参与,考不考的中就看命了。

罗荣的想法和他差不多,考上了固然好,有了功名总会被人高看一眼,没有也没关系。

蒋学文不一样,蒋学文一心出人头地,只是家境贫寒,天赋也不算高,寒窗苦读十年也没读出什么名堂,现在一边读书一边抄书贴补家用。

他脱离了当年那虚幻的情爱,再看顾北知,他其实挺佩服的。

“你什么时候学会了鉴定古玩这门手艺?”蒋学文打量他,他们俩都是村里出来的,怎么顾北知读书又好,本事又多,他却只能抄书度日?

“我一直对历史很感兴趣,慢慢的也看了许多书,后来偶然来了宝艺轩,见识到历史和古玩密不可分,才喜欢上鉴别一道,慢慢的学了不少,还得谢谢我们掌柜,愿意让我学点本事。”

顾北知不能说自己上辈子学了二十多年,只能说自己天赋异禀,学了两个月就学会了,可把蒋学文羡慕坏了。

“你这人还真是叫人羡慕的眼红,以前读书便是我们之中最快的,没想到学起本事也是天赋过人。”关弘说破了大家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