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知犹豫了片刻,找了个酒馆休息了一中午,赶在下午登记即将结束前去了,他面色有些青白,看上去似乎身子骨不太好的样子。

此时关弘也在,关弘的父亲也在,但主要负责的还是何小吏,何小吏又是镇长的人,压根儿不怕关家父子俩盯着,何小吏看到顾北知时,就像是没听说过一样,叫他走近,仔细的看着他的脸,每一寸每一寸的扫视着。

顾北知镇定自若,任由他观察,他脸上什么都没有,仔细看吧,只见关弘对他眨眨眼,他也轻轻回了一下。

何小吏看了一会儿,好像没看出来,不太甘心的问,“有人举报,你在大年初二被人抓破了脸,留了伤痕,是真的吗?”

顾北知心道果然,“大人可是看见学生脸上有疤痕了?”

何小吏一噎,拍拍桌子,怒道,“问你话你老实回答即可!”

“大人可知开酒楼的柳家?学生有幸教了柳公子几个月,和其有几分师徒情谊。”

“问你是不是和人打架导致脸上留了疤痕,你提起柳员外家的公子是何居心?难不成还想仗势欺人?!”

“大人,并非如此,学生出身农家,谈及柳公子,只是为了证明学生可以弄到仁心堂的祛疤药,大人请看。”顾北知将最开始那半瓶,现在只剩下一个底儿的药膏给何小吏看。

“虽说我夫郎的大伯母泼辣,不小心划了学生脸一下,过上半年也能长好,但柳公子一片爱护之心,帮学生找到了这药,本就是一点点小伤,自然已经痊愈了。”

他看何小吏还要找茬,便说,“大人要是不信,学生可以找来柳公子作证。”

何小吏是镇长的死忠,自然知道他的上司正在拼命讨好柳家,若是因着为难了顾北知而得罪柳公子,那他这身皮就别想要了。

只能训斥了两句,打算在薄子上记下‘曾有疤痕已痊愈’的记录,旁边的关弘父亲开口了,小声儿说,“何兄,这位顾北知是咱们镇十年来第一个考进前十的廪生,又有柳家护着,以后的路还宽着,何兄,可要想想清楚啊。”

何小吏听了,思虑再三,还是没写下那句话,既然已经痊愈了,他再给顾北知添堵的意义不大,这笔银子他不赚就是了,也别轻易得罪人。

顾北知看到关弘悄悄对他比了个手势,明白自己的记录没有问题,十分上道的又给何小吏塞了点银子。

何小吏一摸,足足五两银子,失去另一笔银子的心痛立即消失不见,对顾北知的态度和善起来,又在关弘父子俩的帮忙之下,他们四个人去酒楼喝了一顿酒。

联手将何小吏灌到晕乎,他们才不着痕迹的套话,最后终于套出来,针对他的,就是那位王举人。

顾北知和关弘父子告别之后,脸色变的难看起来,今天的事让他十分憋屈,要不是借了柳家的势力,他绝不可能这么容易过这一关。

但靠人人跑,靠山山倒,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是真的靠谱。而且他必须查清楚,王清林针对他、针对那些秀才的原因是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怎么样才可以扳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