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去报官,奴才告主子,也要先打五十大板才能告的,但是五十大板下去,还有几个人能活着?

这一条也就形同虚设,极为少数的奴才可以转变为良籍,可以告倒原主人的就更加凤毛麟角了。

顾北知叹了口气,收起自己无用的仁慈,告诉自己,时代不一样,不可一概而论,“那我应该做点什么?”

“刺激王清林,让他发疯,失去理智,这样他就会露出更多的马脚。”李淮端着茶盅灌药。

顾北知对他的话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我明白了。”

过了几日,顾北知大张旗鼓的拜访了郑家、徐家,还和郑公子相谈甚欢,原本郑公子还想让他教他的孩子的,但是发生了一些事,就耽误了。

但这都不妨碍他对顾北知能力的认可,以及对他背后柳家的向往。郑公子的父亲前些日子终于从京都回来,带回来了一大笔生意不说,还让郑公子一定要和柳家打好关系。

郑公子这才对顾北知更加看重,因为顾北知和柳长清有师徒情谊,这个是怎么都不能斩断的。

在赵国,师徒关系和父子也不差什么,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就是这个道理。

“你说什么?”王清林听到监视顾北知的人说顾北知拜托郑公子从柳县帮他找人的时候,脸色都变了。

在这儿获鹿镇的一亩三分地上,他或许可以拦截所有人和顾北知交好,但到了柳县,他的影响力可就大打折扣了。

他打发走来人,心情不愉的打翻了桌上所有的东西,胡子都要揪掉两根,他的长子敲了门进来,“父亲,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你怎么过来了?”王清林不喜欢这个过于严肃的长子,尤其是长子很有读书的天份,要不是他压着,也不会三年前才考中秀才。

王清林的长子抿了抿唇,然后说,“父亲,我想今年下场试一试,看看自己的水平如何。”

“都跟你说了,你的水平不行!你绝对考不中的,怎么不听话?!难不成是质疑我?”王清林听到这儿又炸了,无论是谁,绝对不可以超过他!

他的长子见状,眼里的光芒暗淡下去,“我知道了,父亲,是我急躁了,请父亲责罚。”

王清林看他真的知错了,才又露出笑容,“说什么罚不罚的,我可是你的亲生父亲,肯定不会害你的,回去读书吧。”

“知道了,父亲,儿子告退。”年轻人离开,回到前院的住处去休息。

王清林短暂的四十多年里,已经死了四个老婆了,这个长子还是原配夫人生的,今年已经二十七岁,还在他父亲的书院里蹉跎时光。

年轻人在前院的院子里仰望着星空,只觉得他就像是一棵快要枯死的树,明明离开这里才能活下去,却因为是一棵树,不能自己移动,只能慢慢的等待着死亡。

看着满天明亮的星星,年轻人想起自己已经记不清面容的母亲,想起那些总是莫名其妙死去的女人们,以及那些哀嚎的声音,只觉得身上的枷锁更加的沉重,沉的他抬不起头来。

“顾北知么...”年轻人嘀咕着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