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了十分力,一排嘉宾都连带着被推散开。尽管他已经护住头往旁边躲避,但牌匾还是砸在了他身上。
人群里有人惊呼,有人尖叫。
季风只感觉后背一阵剧痛,眩晕之中,身下是犹带余温的水泥地。
厚重的牌匾压得他喘不过气,但很快有人把牌匾挪开,将他扶着仰躺在地上。季风眼前无数人影晃动,似乎还有哭声。
他想,自己这次不会又要死了吧,死了之后,还会有另一个人借由这具身体重生吗?可惜自己还没来得及去参加那部戏的试镜,不知道陆海会怎么想。
他的眼前浮现出一个画面,是一个雪夜,陆海一个人坐在拍摄《日记》时的那片林子里,背对着他。
季风这次走近了他,绕过去,在他面前蹲下来,喊了一声:“海哥?”
陆海抬起头来,眼里是浓郁的悲伤,面颊上两行清浅的泪痕。季风心中酸涩,伸出手去想替他拭去泪痕,说:“别哭。”
手被陆海握住,温度传至季风的手背,他手一抖,就睁开了眼。
眼前是一个人的脸,季风一瞬间怔住了,呆呆地注视这那张脸,许久才惊道:“海哥?”
手上的温度并未褪去,他垂下眼,便见自己的手正被脸的主人轻轻握在手里。
他急忙缩回手,却牵动背上被砸中的地方,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张原凯正坐在另一边,尴尬得手不知道往哪儿放。
身体的疼痛让季风彻底清醒了,他打量了一下四周,才发现自己是在医院。
陆海已经站直,大概因为他刚才的那句呓语,不知该作何反应。
一时病房里只剩沉默,季风觉得这沉默比牌匾砸下来时还让他难以呼吸,所幸张原凯也觉得令人窒息,率先打破沉默:“是陆哥和郑导拍戏的时候听说你受伤了,过来看看你,郑导已经先回去了。”
“谢谢。”季风有点受宠若惊,虽然在剧组的日子很融洽,但劳烦一个大导演和大明星亲自来看望,想想还是觉得意外,“不用跑一趟的,你们拍戏那么辛苦。”
陆海摇摇头,面上仍然是沉静的表情:“正好下戏,也是顺路。人没事就好,我就先走了。”
季风忙要起身,陆海手放在他肩膀上按住了他:“好好休息吧,不用送。”
张原凯忙把人送出去,一直到医院大门,见陆海上车离开之后才急吼吼跑回病房。季风正看着床头桌上两个巨大的水果篮发呆。
“三天两头的,你真是不让我省心。又是中暑又是被砸的,咱们是不是和拍摄犯冲啊。”张原凯走回来,挑出一个最大的苹果一边削一边嘟囔。
季风心情复杂地看着他,说:“那个,刚才,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