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对严时律的感情很复杂。
虽然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有过很多共同经历,但很长一段时间里,白念都没有把他当做可以交心的朋友。
因为严时律太优秀了,根本就不是他这个世界的人。
哪怕后来他们勉强进入一所大学,但严时律是本市高考状元,被招生办特招进来的。而他,只不过是靠着美术曲线救国,勉强挤进。
他这样的人,能够进入a大,已经是他人生中的高光时刻。而对严时律来说,a大却还只是一个开始。
4年前离开后贸然切断联系,多多少少也是他有些自卑。因为害怕被幼时的玩伴抛弃,所以在离开时先一步选择了放弃。
再次在大学遇到,他本只想和严时律井水不犯河水,但他没有想到,严时律会为他考虑到这种地步。
“他虽然看着冷淡,但如果真遇到了什么事儿,其实特别靠得住。”
张黎阳的话再次浮现在他脑海,白念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转身朝着客厅走去。
他想,或许严时律是不同的,又或者是,真正的朋友不会分成三六九等。
白念出来后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坐着坐着就忍不住开始打瞌睡。
“要睡午觉啊?”李卓看了他一眼,站了起来,“我把客房给你收拾一下,你等会儿进去睡吧。”
反正都要留宿,白念也没有客气,点头道:“谢谢卓姨。”
“坏了,”李卓拧开客房门后突然拍了下脑门,神情尴尬道,“我才想起来,我妹妹刚搬家,把东西搁客房里了,要过几天才能拿走。”
白念:“那我在沙发上躺一会儿也行。”
“那你晚上也还要睡嘛,反正都要收拾的。”李卓撩起袖子开始整理床上的包裹,很是不好意思,“光顾着让你过来,都没想起来客房被占了。”
“没事。”白念也过去开始帮忙。
可惜他们低估了床上这堆包裹的重量,处理了好久都乱糟糟的。
李卓有腰肌劳损,做不得重活儿。她叉腰看了两秒,突然决定:“不然你去睡时律的床吧,反正他中午也不休息。”
“啊?”白念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会不会不太好?”
“没事儿,”李卓摆手,“他那床有一米八,你们两个人睡足够了。”
白念:“可他特别爱干净,在寝室里一般也不让别人碰他的东西。”
“你说他有洁癖啊?”李卓摆摆手,觉得这不是个事儿,“别担心,我去跟他说一声就行。”
说完她就去书房,把这件事告诉了严时律。
后者目光从李卓身上移到他身上,停顿两秒后又收回视线,淡淡道:“我无所谓,他想睡哪里都行。”
白念在严时律的床上躺下了,枕头和被子都是新的,白念蜷缩在床边缘,只占了很小的一块儿地方。
闭上眼,他闻到了很浅的冷松香,是严时律身上的气息。
晚饭后,白念继续在严时律家里留宿。
他穿着超市里买来的t恤当睡衣,内裤尺寸也非常合适。洗完澡后,白念盖上自己的专属小被子,在床边缩成了小小一团。
严时律进来时,就看到白念紧紧贴着床边睡下,最多只占了整张床四分之一的空间。
他的脑袋露在外面,五官清秀明丽,身体在薄被下浅浅起伏。
怎么能这么小一团?像一只小猫似的。
严时律多看了两眼,然后掀开被子躺了下去。
“关灯了。”
“好的。”
“啪”的一声响,房间里归于黑暗。
不知道是不是下午运动了的原因,白念很快就睡着了。
他的呼吸变得更浅,嘴巴微微张开,脸颊贴在枕头上鼓起一个小包。
严时律却突然睁开了眼,他借着月色打量白念的脸,然后做了一个,他渴望了许久的动作。
夜色中,严时律支起上半身,另一只手越过被子,轻轻捏了一下白念的脸颊。
仿佛是难以置信,很快他又捏了第二下,第三下。
真的好滑,好软。
比冰皮月饼手感好多了。
更像是晚上的饭后甜点雪媚娘。
又软又甜,嘴巴轻轻一抿就化了。
……
白念在严时律家里住了两天,顿顿好吃好睡,人都胖了两斤。
假期剩下的时间里,他又画了一幅蝴蝶人的作品。
上一幅画,蝴蝶人在冰雪中踯躅,仿佛下一刻就要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