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水怜看着空无一人的四周，想必匡卓早就找好了地方，诓骗二人过来。可惜荀鸿清对匡卓过于信任，不然断不能如此轻而易举的就让匡卓得逞。

若那匕首在荀水怜的脖颈，荀水怜反而没这么怕。但这次匡卓是做全了准备，有过两次的失败，匡卓只能用荀鸿清来威胁荀水怜。果不其然，荀水怜这次是当真慌了神：“你想干什么？你看清楚了，那是你的将军。”

匡卓双眼通红，不知是刚刚哭过还是彻夜未眠：“我知道，但我现在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将军。还有你，若是你早点交出那妖怪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了，我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我走到今天全都怪你，快交出姬元甫。不然别怪我手下不留情。反正我都已经做到现在了，也不怕什么了。”

的确，匡卓已经离经叛道。这是他能使出最后的杀手锏，当真是无路可走了。若是荀水怜再不交出姬元甫，他怕是真的会跟荀鸿清同归于尽。

荀水怜陷入两边为难的境地。一边是疼她爱她的亲哥哥，一边是多次救自己于水火之中的姬元甫。荀水怜两边都割舍不下。若真的要牺牲一个，荀水怜希望那个人是自己。

就算被匕首架着，荀鸿清的英气不减，依旧挺直腰板：“水怜，你不用怕。回去休息吧，哥哥没事的。”荀鸿清的语气，好像这只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插曲。

匡卓狠狠勒住荀鸿清：“谁都别想走！今日姬元甫不来，你们谁都走不了！”

荀水怜怒吼道：“匡卓，这是一手提携你的将军，你还是人么！”

匡卓嘴唇发抖，他又何尝想这样对荀鸿清。荀鸿清对他不只有知遇之恩，更是在自己最难的时候一次又一次的伸出援手。在自己最艰难的时候，第一个出现的永远都是荀鸿清。若不是荀鸿清，他现在怕是还是那个被家人嘲笑的“废物”。而遇见荀鸿清之后，他现在回到家中，家人当他是神仙一样供着。这样一个平民家庭除了一个副将，已经是祖上冒青烟了。还有他的老母亲，若不是荀鸿清一直多家照料，怕是早就病死了。就算再战场上，荀鸿清也总是偏袒匡卓多一些。有好东西，第一个想到匡卓，有危险，总是让匡卓往后退。这一点从上次遇见土匪也能看得出来。就算荀鸿清自己身陷险境，也要护匡卓周全。

而现在在匡卓刀下的，就是这个对自己有着天大恩情的人。他曾经对天发誓，来生做牛做马也要留在荀鸿清身边。他曾经跪在祖坟前跟先祖发誓，就算牺牲自己也定会保全荀鸿清。他曾经跟荀鸿清发誓，永生永世他都是荀鸿清的人。而就在他对荀鸿清刀剑相向的这一刻，所有的誓言都毁之一炬，仿佛匡卓从未说过这些话一般。他看不见荀鸿清的脸，也不知道现在的荀鸿清是个什么神情。但他知道，荀鸿清一定伤透了心。

匡卓并不像真的伤害荀鸿清，他右手控制着力道，生怕会伤到荀鸿清：“你快叫姬元甫出来，我就放了你哥哥。不然你知道后果的。我所有的希望都在姬元甫身上了。你哥哥是死是活，就在你的一念之间。为了一个妖怪，失去亲哥哥不值得。”

荀鸿清依旧淡然：“水怜，无妨的。别怕，回去。”荀鸿清的话不多，每一句都是对向荀水怜。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想跟匡卓说话，还是对匡卓无话可说。

荀水怜怎能就这样放任荀鸿清不管？她慢慢往前挪着：“匡卓，我现在也找不到姬元甫。你先把刀放下，我自然是不会为了一个妖怪牺牲自己哥哥的。所以我们一起想办法好不好？”

匡卓怎会相信荀水怜的话，匡卓在战场多年，这样的缓兵之计见过太多。就荀水怜这点小伎俩，匡卓是自然不会相信的。反而激怒了他：“你别跟我耍小聪明了。每次只要你身陷险境那个妖怪就会出来，你只要大喊他一定会出来的。等太阳到山边，若是我再见不到姬元甫，你得到的就只会是他的尸体。”

荀水怜望向天边，第一次觉得太阳已极快的速度走向山边。仿佛是掉下去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