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之语想:看来是裘新很好的朋友。
谌引在想:坏了,我那次顺手拿了,忘记还回去。
但无论如何,这玉牌一出,两个心中愁绪万千的人,又一次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裘之语继续往前行去。
他问:“方才看兄台情绪不佳,不知是因何事愁闷?”
谌引道:“我有一位友人,他待我不错,但做人大有问题,无论遇见何事,发生何事,他皆是藏于心底,不肯告知。我猜来猜去,也猜不准他究竟是什么心思。”
对此,裘之语深以为然道:“如此说来,兄台,我们之间倒是愁绪相似。我亦有一名好友,我们同生死、共患难,他有野心有际遇,为达目的,总殚精竭虑豁尽心血。我佩服他的这份魄力,也并不觉得这般有什么不好,相反,我宁愿他更狠辣一些,才更好成事。但近些年来,我能看出他心里多了很多事。可我每每询问,他皆说是我多想,他不曾有任何心事。”
“他对我一再隐瞒心中所想,我不免怀疑,他是否不再信任我,开始提防试探我。”裘之语叹了口气,他感慨万千,“也许这是件好事。因为成大事者、居上位者,就是要多思多虑。可我不想他对我也猜疑。”
谌引对此也很有一番自己的见解。
虽然他和衡瑶光之间,并没有像裘之语这般同生死共患难,但讲说一人藏心事,死活不肯告知,那是感同身受般的百爪挠心。
谌引道:“你和他经历这么多事情,他尚且有心隐瞒,我和他还没到同生共死的地步,他想瞒我,想来也是合情合理。”
先前酒意冲头,饮着就想人间不值得。
现在听了相似遭遇的裘之语所言,谌引想,这人间真的太难了,做剑难,做男人更难,做一个想知道衡瑶光心中想了什么的男人,更是难上加难。
裘之语道:“兄台切莫如此想。他不告知于你,也许是为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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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这个份上,谌引想了想,也顺着这话意安慰回去:“那你的好友也应该是迫不得已、不得不隐瞒你。他是有苦衷的。”
话说得很对。裘之语也点了点头。
但是。“我能理解他别有苦衷,但我还是希望他能告诉我。”裘之语如此说。
方才一番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个心里都这么想的人,一语就尽得共鸣。
谌引道:“你说得对。”
裘之语也想,我说得对。
只问题在于,要如何让自己的友人心甘情愿说出自己隐瞒之事?
裘之语道:“我打不过他,也没办法逼问。”
谌引倒是认认真真思考了许久。
“我和他初见时,就敢揍他一顿。再之后,更是追着他狂砍八百里。”那般风光过往,现在已成云烟。
裘之语没能听到谌引心中感叹,他追问:“现在呢?”
谌引扼腕叹息:“实不相瞒,我下不去手,也不敢觉得我能赢。”
裘之语上上下下打量了他片刻。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匆匆又对视两眼。
谌引问:“怎么?”
裘之语思考再三。
还是问出了心中那隐隐约约觉得怪异的疑惑。
——“兄台,你是不是喜欢你那位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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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是绝对不可能喜欢的。
谌引立即对此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抨击,惨绝人寰的反驳。
他义正辞严的表示,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不值得他正眼相看。
裘之语问:“那为什么会下不去手?”